武夷巖茶的興起促進(jìn)了功夫茶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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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巖茶的興起促進(jìn)了功夫茶的發(fā)展

  明代品茗藝術(shù)多元化、多層次的發(fā)展,使品茗不僅僅只是文人、權(quán)貴們所獨(dú)享的雅事,因而為清代功夫茶的興起奠定了良好的基礎(chǔ)。所謂功夫茶并非茶之種類,而是一種品茗的方法。清初,源于武夷山的半發(fā)酵的烏龍茶出現(xiàn)后,武夷巖茶的品第又有了大大的提高。這種烏龍茶味甘澤、氣馥郁,既沒有綠茶之苦澀,又沒有紅茶的濃烈,卻兼取綠茶之清香,紅茶的甘醇,且具“香、清、甘、活”之特殊“巖韻”,因而頗得茶家和世人的好評?!都t樓夢》第四十一回中寫道:賈母說,我不吃六安茶,而一聽妙玉說,這是“老君眉”才接了,吃了半盞。這“老君眉”,就是武夷巖茶的名叢之一。清人張英更是對其推崇備至,說“武夷(茶)如高士,可以終老?!?span id="nclpi9n" class="bloc_gallery">

  隨著烏龍茶制作工藝的出現(xiàn),巖茶品質(zhì)的提高,品嘗藝術(shù)也更加高雅,內(nèi)涵更加豐富,奠定了喝功夫茶的基礎(chǔ),茶家們不僅講究茶葉、煮水,而且講究水質(zhì)、品茶器皿、品嘗飲用的方式。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秋,大文人袁枚游武夷,當(dāng)時僧家道人多有敬茶獻(xiàn)盞,“杯小如胡桃,壺小如香櫞,每斟無一兩,上口不忍遽咽,先嗅其香,再試其味,徐徐咀嚼而體貼之……”使用如核桃般小巧的茶杯,首先領(lǐng)略巖茶之馨香,而后再徐緩專注地細(xì)嘗茶水的滋味。武夷山讓袁大才子飽賞了絕妙的品茗藝術(shù),使他感慨良久,發(fā)出了“龍井雖清而味薄矣;陽羨雖佳而韻遜也。頗有玉與水晶品格不同,享天下盛名,真乃不忝!”袁枚品茗得個中三昧,歷史上傳為佳話,引為典范,為人們所津津樂道。清人卓爾堪,號寶香山人,用大明寺泉烹武夷茶澆詩人雪帆墓。詩云:“茶試武夷代酒傾,知君病渴死蕪城。不將白骨埋禪智,為寫清泉傍大明。寒食過來春可恨,桃花落去路初晴。松聲蟹眼消閑事,今日能申地下情。”此詩好像一篇祭文,傾注了詩人對朋友雪帆(宋晉之號、道光進(jìn)士)的哀悼之情。其以武夷茶代酒,可見這兩位摯友對武夷茶的賞識。

  自古僧人道士擅長品茗,棲息于武夷山茶區(qū)的僧人道士,不僅精于制茶,而且更精于品嘗。武夷山天心永樂禪寺,廟產(chǎn)主要是茶葉,且擁有“茶王”大紅袍,寺僧們種茶、制茶、賣茶、品茶。以茶當(dāng)酒,飲茶破睡,飲茶坐禪,成了佛事活動中的一個重要部分。清人林佶詩:“武夷山上多青霞,武夷道士多種茶。”(見清《武夷山志》22卷)天游觀的道士靜參不但把茶分為四等,而且還把茶品也形象地分為四等:茶值得一嘗,首要以香馨動人,香還要求清純幽雅,等而上之還要求甘,“香而不甘,則苦茶也!”但武夷山絕品的巖茶,還有更高的層次:活!“活一字須從舌本辨之,微乎,微乎!”武夷巖茶獨(dú)特的巖韻,是其它名茶所沒有的。其中妙諦若細(xì)加意會,雅趣無窮。

  由于烏龍茶的熏陶,因而逐漸在閩粵等地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功夫茶的品嘗體系,茶店林立,比屋皆飲,不分權(quán)宦平民,無不以賞茶為樂事。每年茶季一到,廣州、潮州、漳州、泉州、廈門等地的豪商巨賈,每每攜重金接踵而入武夷,把新茶囊括而去。武夷茶一旦運(yùn)到,“至則斗茶,必以大彬之罐;必以若琛之杯;必以大壯之爐”,甚至還講究“扇必琯溪之蒲“(見《龍溪縣志》),頗有宋代斗茶之遺風(fēng)。由于當(dāng)時茶之價格高昂,令人咋舌。較高的每市斤60多塊銀元,至低的也要16塊銀元(一市斤相當(dāng)時之千斤大米)。有些人為了爭奪斗勝,甚至不惜傾家蕩產(chǎn),因而有“富家一盞茶,抵得窮人半年糧”之諺。然而佳茗并非只為富貴者包攬。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曾任永安縣令的彭光斗在《閩瑣記》中記載:“余罷后赴省,道過龍溪,邂逅竹圃中,遇一野叟,延入旁室。地爐活火,烹茗招待,盞絕小,僅供一啜,然甫下咽,即沁透心脾。叩之,真乃武夷也??烷}三載,只領(lǐng)略一次,殊愧此叟多矣!”堂堂的七品縣官大人,也僅能在野室里偶然一享武夷奇茗,自然會慨嘆于口福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野叟,可知當(dāng)時若要真正享受武夷佳茗,確實(shí)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