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每一階段,有不同的景觀,不同的韻致,細(xì)細(xì)品來,他們與那風(fēng)味各異的佳茗頗有相通之處。
第一盅茶
“人之初,如玉璞”。小孩逢人不講過年話,樂了就笑,委屈了就哭,《曾子殺豬》的掌故,就是喻言童心容不得謊言玷污的道理。小孩不做虧心事,至于偶爾做了壞事,都是成人的教唆和影響,其主要罪過,不在孩子本身。小孩的思想一塵不染,吞了一粒橘核,都夢著肚里長出一棵金果飄香的橘樹。童心,最純、最凈。小小人兒,多像一盅淡淡的綠茶!天然、澄碧、透澈。
第二盅茶
水氣裊裊如詩,馨香縷縷似夢,如詩似夢的還有年輕的戀情。青年,如一杯花茶,濃郁爽口,鮮靈芳香。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苦苦追尋,還是“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初戀萌動(dòng),或是“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的山盟海誓,抑或“此情無計(jì)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別愁離情,都有著一種美麗,一份動(dòng)人。愛情滋潤了年輕的生命,青年因愛情的慧澤愈發(fā)具有人情味。
第三盅茶
中年呢?中年是金秋的稻穗,顆粒飽滿、瓷實(shí);中年是十月的陽光,溫暖卻不炙人。我覺得,中年更似一壺釅釅的綠茶,色澤豐潤,細(xì)細(xì)品之,味厚而甘醇。人到中年,不為瓊瑤的愛情故事而淚濕枕巾,也不拿某明星的簽字抬高自己的身價(jià),上有高堂,下有妻小,難得喘口氣,偶有閑暇,也該翻翻案上積塵的書了,或者做好晚餐,迎接疲憊的妻子下班。
人到中年,不再挖空心思撒個(gè)謊騙取領(lǐng)導(dǎo)的準(zhǔn)假,也不在茶余飯后取笑別人露了腳趾的襪子。為人不狂,處驚不慌,說話給人一個(gè)臺階,做事總該留有余地。成熟、厚道,是中年的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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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盅茶
人到老年,功名心淡漠了,有了難得的寬容,崇尚返璞歸真,對友誼更加珍愛,為人更加坦誠。幾十年的溝溝坎坎不僅寫在臉上,而且鍛造出他們高標(biāo)的人格、深邃的思想。
詩云:人格是最美的風(fēng)景,思想是最好的財(cái)富??梢?,老人是寶。老年,很像一盅烏龍茶,兼蓄了綠茶的清、紅茶的醇,有“綠葉紅鑲邊”的神韻。所以,默讀老人,如啜飲烏龍茶,令我們齒頰留香回味不已的,最是他們不屈不息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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