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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做的茶壺喝什么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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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茶,喝茶你是如何被引上道的

主要關(guān)于武夷山茶的文章、知識;制茶、評茶經(jīng)驗交流,還有一些知識文章分享。         

去別人家做客或者去某些公司辦事的時候我最怕看見的是一個茶幾,尤其害怕的是看見一個原木樹樁的茶幾。一個茶幾的上邊放著一個漏水茶盤,一個龍頭彎過來,一個蓋碗一個茶海一塊茶巾一個鑷子一個罐子幾個小杯子,看到我就希望自己檔次不夠不會被往那邊引,被扔到沙發(fā)上丟一瓶礦泉水好了,被引過去就麻煩了,就慘了。

     喝什么茶?如果你被招待到茶幾前的話第一句通常是這個,戴佛珠的主人會告訴你,我這里有龍井毛尖鐵觀音大紅袍普洱凍頂烏龍人參烏龍白茶黑茶磚茶竹葉青瓜片碧螺春猴魁毛峰你要是喜歡煞口的我還有炒青茉莉花,這一套話順的仿佛就為了展示超強的口技,下一秒郭德綱附體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報一通菜名,這時候千萬不能說隨便,說了隨便你就完了,說了隨便就要聽一通茶知識介紹,“現(xiàn)在是冬天紅茶暖胃不如我們喝紅茶吧”——這是比較體恤民意的,不體恤的就完了,就要從遠(yuǎn)古洪荒講到東茶西渡然后才拿出一罐茶沖了喝。 

    然后是茶經(jīng),當(dāng)然不是陸羽的茶經(jīng),是神經(jīng)病的茶經(jīng),什么“酒如妓,茶如妻,年輕時候喜歡酒,年紀(jì)大了就會喜歡茶,喝茶就像喝自己的妻子。”然后給你倒一杯他的妻子,你誠惶誠恐的接過來,托妻獻(xiàn)子的交情,喝一口,贊一口他的妻子好喝,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感謝你把這么好喝的妻子給我喝。

     完全不清楚這些個神經(jīng)病是什么時候開始犯病的,但這幾年見得尤其多,跟佛珠和國學(xué)一起叱咤風(fēng)云,納蘭性德安意如于丹薩頂頂,某寶給佛珠國學(xué)茶道婊的生長提供了廣闊的空間,有史以來第一次,成為一個婊擁有了如此快捷的捷徑,不需要讀書,不需要上課,也不需要花錢去會所接受教育,只要在你的購物鏈接下看看那些商家的描述,高沖低泡附帶茶道表演照片,念珠要怎樣保養(yǎng),每一個茶具要怎樣使用,回來隨便練習(xí)一下,成了,一個嶄新的佛珠國學(xué)茶道婊璀璨登場。

     裝逼起源于鄙視,要成為茶道婊首先就是要鄙視那些“俗”的,鄙視喝茶飲料的,鄙視喝袋泡茶的,鄙視喝花草茶果粒茶的,鄙視用杯子喝茶的,鄙視冬天喝綠茶的,鄙視喝茶加奶加糖加檸檬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茶壺高。

     鄙視之后就是跟風(fēng)了,之前是喝鐵觀音后來風(fēng)行普洱就喝普洱,正山小種大紅袍站在風(fēng)口浪尖,那就正山小種大紅袍,永遠(yuǎn)心甘情愿被商家忽悠,做潮流的最大跟風(fēng)者,商家制造一個謠言就信一個謠言,盡管說好了“茶客”要鄙視花草茶,當(dāng)一個純粹是炒作出來的雪菊出現(xiàn)的時候還是義無返顧的給自己的茶壺里丟進去數(shù)朵黃兮兮的雪菊,砸一口菊花,喝一肚子的所謂健康,所謂的文化。 

    “文化”是窮逼最好的遮羞布,喝的不是茶,是一種文化,窮逼如是說。于是文化的“養(yǎng)壺”,玩茶寵,在茶幾丟一塊石頭,用黑乎乎的茶湯澆的像是茅坑里的磚頭一樣黃,文化。這個文化必須是排斥異邦的,你用versace的茶壺洗不掉一個土,用鑄鐵壺用muji他們說啊呀日本茶道和中國茶道比實在太小兒科了,用ikea就完了,會被認(rèn)為窮且沒品。紫砂汝窯,粗陶都不行,白玉流光啊,文化,五十塊錢一套義烏批發(fā),擱桌上一擺特別有品的樣子。然后是茶葉,茶葉不能是品牌的,喝茶講究的是不喝品牌,喝品牌的是土,必須是原生態(tài)茶農(nóng)手摘,有錢的開個越野殺進深山中間,一年看幾次茶葉生長,有沒有噴灑農(nóng)藥,現(xiàn)場看看采摘然后帶一筐回來;老派的是去熟悉的茶葉店,讓熟悉的老板拿出熟悉的茶,什么“這個是給你特別留的,你再不來我就忍不住自己喝了”,現(xiàn)場嘗幾口聊幾句,說說收茶的故事,然后帶上幾罐回家;上兩種都算不上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新派的,新派多是窮逼的,網(wǎng)購所謂的原產(chǎn)地茶,咔咔咔一堆照片看完,果然是窮鄉(xiāng)僻壤,果然是民風(fēng)淳樸,然后買來一堆稀里糊涂的東西就往壺里泡,原生態(tài),并且重金屬和農(nóng)殘檢測不明,真文化真健康。

 

    特別佩服網(wǎng)購茶農(nóng)茶的人,太勇敢了,隨便一檢索到處都是“茶農(nóng)自產(chǎn)”,小茶農(nóng)自己生產(chǎn)個信陽毛尖也就算了,竟然現(xiàn)在的茶農(nóng)連高端茶都有,以前我上班的時候杯子里泡了幾片花草,一同事問我說你喝的啥,我說花草茶,說啊呀那叫茶嗎,嘗嘗我剛到的大紅袍,說完把我杯子里的水給倒了,換上他的茶,“茶農(nóng)自產(chǎn),原生態(tài)的大紅袍”,一股子的壞紅薯味嚇得我回家喝了兩升水洗胃。

 

    “原生態(tài)”是歧視袋泡茶的主力軍,在他們的認(rèn)識中袋泡茶就是黃牌,就是茶葉沫子,就是農(nóng)殘超標(biāo)的那個,“那也叫茶?”怎么不叫茶,都是茶樹葉子。之后是歧視茶飲料,認(rèn)為喝三得利的都是裝逼犯,瓶裝茶不叫茶,這種歧視極其赤裸,讓人不禁感慨還是咖啡好,咖啡界對瓶裝咖啡的歧視都沒有這么赤裸,因為咖啡首先具有“提神”的功能屬性,大家會默認(rèn)有些人喝咖啡是為了攝取咖啡因提神,而茶就是消遣飲料,“只是不喜歡和糖水跟白水并且喜歡茶的味道”和“攝取茶多酚”“減肥”這幾個功能屬性就被無視了,變成了“喜歡裝逼又不懂茶”,雖然甜味茶飲料除了甜味劑太多可能會損傷味蕾沒有任何其他問題。喝個飲料都膽戰(zhàn)心驚,這種事情也只有茶葉界才會發(fā)生吧。

 

    但茶葉裝逼犯不會認(rèn)為茶是飲料,它是一種文化,是一種品質(zhì),他們炫耀味覺“你能喝出這個茶的蘭香味那個茶的豆香味那個茶的果香味那個茶的栗香味嗎?”——任何味覺和嗅覺正常的人都喝的出來吧?味蕾厲害你去告訴我每一種水是冰川水地下水活泉水產(chǎn)自哪里啊。又說文化,機場書店買來的茶葉書看兩本就文化,都不讀茶經(jīng),多算不上有文化我干嘛聽你講文化,而且顯然——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不想承認(rèn)自己喝的是一種飲料,一種樹葉子罷了。

茶馬古道上的石頭村莊

這是一個石頭砌成的世界。房屋是石板房,道路是石頭鋪,塘基是石頭砌,水渠是石頭筑,菜園的壟基是石頭壘。石門墩、石院墻、石前檐、石雞籠、石廁所、石畜圈不勝枚舉。石槽、石盆、石凳、石桌、石碾、石磨、石臼琳瑯滿目。石臺階、石板路、石垱……甚至烤茶、燒肉的用具都是用石頭制作而成。

這是一個承載滇西茶馬古道700年歷史的村莊。滇西茶馬古道是唐宋以來至民國時期漢、藏之間以進行茶馬交換而形成的一條交通要道。路線有兩條:南線由云南的普洱--大理--麗江--中甸--西藏的察隅--波密--拉薩--日喀則、江孜、亞東、柏林山口,分別到緬甸、尼泊爾、印度;北線從四川的雅安--康定--西藏昌都--尼泊爾、印度。本文所寫的石頭村,正是位于南線從普洱到大理這一條中的一個小村莊。

不久前,我徒步踏上了滇西茶馬古道保留得最完整的云南省鳳慶縣魯史鎮(zhèn)到塘房村這一段。沿途景色全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村莊,在這個乍暖還寒季節(jié),我打量著這有著文化有著商經(jīng)的古老通道,想像著當(dāng)年行走在古道上的馬幫,浩浩蕩蕩的馱著茶葉、毛皮、藥材、核桃等山貨,唱著"……趕起百十匹馬幫(喲咳),馱上百十斤馱子(哎),翻過(哦)百十個梁子(呀),換回(喲)百十樣貨子,填飽(嗯)干癟癟的肚子(呀),狂歡一陣子(啊)"的號子進城,從一個山谷到又一個山谷,從一個村寨到又一個村寨,馬幫踏出了一條溝通各地的生命道路,換回必需的鹽巴、布匹等生活用品。從此,那些崎嶇逶迤的山道上,訴不盡馬幫的神奇;刀砍斧削的絕壁,說不完趕馬人的辛酸;不老的風(fēng)峽谷,回蕩著許多趕馬號子的豪邁和悲壯。

如今,茶馬古道上的馬幫已經(jīng)離開了幾十年上百年了,走在悠悠的古道上,似乎還可以聽到久遠(yuǎn)的年代里傳來的陣陣馬蹄聲,滴滴答答的響徹著整個山谷。

1913年以前,鳳慶(舊稱順寧)與外地的交往,最主要的就是順下線,線路有三條:1、鳳慶(順寧)--魯史--巍山--下關(guān)--麗江--中甸--西藏;2、鳳慶(順寧)--魯史--下關(guān)--昆明--省外;3、大理--下關(guān)--巍山--魯史--鳳慶(順寧)--鎮(zhèn)康--耿馬--緬甸。無論走那條路,都必須過塘房村,因此,塘房承載起了茶馬古道700多年的歷史滄桑。

塘房距魯史鎮(zhèn)約6公里,沿著彎彎曲曲的古道,跟著獵奇的游人一直向上攀登,剛開始還感覺有使不完的勁,可是,不一會兒我就感覺氣喘噓噓,大腿酸痛,干脆拿著相機在路上拍起照片來。此時,一個村民趕著馬,身上扛著百十斤重的小型農(nóng)用機械,竟然在古道上健步如飛。我與他攀談古道的歷史,小伙告訴我,這段路是茶馬古道赫赫有名"九曲十八彎",到塘房村還早著哪。隨后,他唱著"身著大地頭頂天,星星月亮伴我眠。阿哥趕馬走四方,阿妹空房守半年"的趕馬調(diào)很快消失在古道的盡頭。

據(jù)史料記載,康熙四年(1665),云南北勝州(今麗江地區(qū)永勝縣)設(shè)立茶馬市場后,鳳慶茶葉產(chǎn)品開始流入麗江。20世紀(jì)20年代,大理喜州嚴(yán)子禎在下關(guān)建立"永昌祥"商號,開始生產(chǎn)經(jīng)營沱茶和藏銷緊茶,并在敘府(今宜賓)、重慶、漢口、上海和緬甸瓦城設(shè)立分號。而鳳慶青毛茶,是"永昌祥"沱茶產(chǎn)品必不可少的原料(當(dāng)時"永昌祥"商號所生產(chǎn)的沱茶有三個牌子:一個是本牌沱茶,重九兩二,用明前春尖制作,雙江茶占60%,鳳慶茶占40%;一個是副牌沱茶,重八兩二,鳳慶茶占60%,勐庫茶占40%;還有一個是正記牌沱茶,重八兩二,同樣是取勐庫茶香味濃郁,鳳慶茶兼?zhèn)渫庑蚊烙^之特點制成)。因此,嚴(yán)子禎于1928年在鳳慶專設(shè)"永昌祥"商號,競購鳳慶青毛茶。到20世紀(jì)30年代末,鳳慶的茶葉商號發(fā)展到20多家,從此,鳳慶茶由馬幫沿著"順下線"傾銷各地。

沿著古道一路向上行進,陽光透過湛藍(lán)的天空投射到山頭上,讓山林遍染了一層金黃色,清冽的山風(fēng)吹過,卷起一層層的落葉,抬頭仰望天空,干枯的樹枝盎然的屹立在藍(lán)白相間的天際,直指蒼穹,顯現(xiàn)出頑強的生命力,在那密密的枝杈里,孕育著來年生機勃勃的綠色和百折不死的生命之魂。腳下的道路崎嶇坎坷,這真的就是那條千年的古道么,千百年來,這條道路曾經(jīng)是何等的繁華,過往商賈,游人如穿梭般的從它身上走過,它也曾承載著多少人的希望和夢想,誰又能說清楚,在它身上演繹過多少感人的故事呢,世事如煙,滄海桑田,它如今就像一位年至耄耋的老人,靜靜的躺在這里,在它的夢里,是否還依稀記得那往日的繁榮以及行人如織的那些年代?如今,只有偶爾路過的徒步探險者和匆匆而過的狩獵人還能讓它偶然醒來,可是,又有誰能靜靜的聆聽它的故事呢,那劃過枝頭的風(fēng)聲,是否就是它的低聲哀怨。

到達(dá)塘房村,我們的目光被石頭房屋豁然點亮,瓦是石板,墻是石墻,地是石地,石頭做成的房子里,住著終年和石頭相伴的人。

石頭是塘房的財富,這里產(chǎn)的石頭像千層的油餅,用扁錘沿石角一敲,就能起下一大塊。一層一層的石板,像一本厚厚的書,層次之間不毫粘連,只要你樂意,就可以隨意的翻閱。村民們建房就地取石,不做任何二次加工,沒有污染,無需能源。石材是天然具備的,木材是自然生長的,粘接的材料無需運輸。墻是石頭砌的,支離的碎石,平面往外地塊塊砌起,不用半點沙灰水泥粘合。石墻的頂上,再架木椽,木椽的上面,再鋪石板。石板從檐口鋪起,塊塊疊壓,至脊而收。石材的地基,石材的墻體,石材的屋面,天然的材料,被塘房村人巧妙利用,筑屋造房,建宅修舍。村里的老人說,這樣獨特的石板房,雨季,屋頂石板遮擋,水不入室。晴天,滿室潮氣蒸發(fā),沿縫隙罅漏四散飄逸,室內(nèi)很快又可干爽如初,居住于內(nèi),冬暖夏涼。

大塊小塊的石板,充當(dāng)了遮風(fēng)擋雨的屋瓦,參差不齊的石板,在一幢房子的屋頂上,都被派用到了最為恰當(dāng)?shù)奈恢?。這就是塘房村人的高明,深知才盡其用、物盡其能之理。對于石板來說,再不規(guī)則的長相,塘房村人都能給它們找到最為恰當(dāng)?shù)奈恢谩?/p>

石頭壘成的房子畢竟不能建得太高大。在村里,幾乎每間屋子都一般大小,而且結(jié)構(gòu)也基本相同。屋子都不高,高一點的人走進屋門,可能還得稍微低下頭。并且,每間屋子里都沒有一扇窗戶,只有一個天井,是屋子采光的重要途徑。

村民搭建的石屋,大多是隨意而為,有的石塊橫著疊砌,有的斜著堆砌,大石塊和大石塊之間用小石塊補縫加固,連木質(zhì)的梁柱也特別講究自然,用在石屋里還是保持原來的形狀,沒有刻意修整過。使得塘房村的石屋顯得更加硬朗,看上去厚實凝重,極具質(zhì)樸之感。

走進一戶人家,里面別有洞天,大大的天井里,有石頭砌的豬圈、雞窩,院里有長石頭條搭的凳子,地面是用薄石條鋪成。豬圈里喂豬的槽子是石鑿的,洗衣服的搓板是石板做成的,搗蒜用的也是石錘、石臼。小院里香椿、月季花、木槿花香味彌漫。

主人家在辦喜事,幾個小伙正往青石板上放肉,我們一問,才知道要做塘房特色菜--青石板烤肉。石板能烤肉?我有點不相信,因為石板遇火加熱會炸裂,怎么能把肉烤熟?帶著好奇,我到了烤肉的廚房要一睹石板烤肉的真面目。幾個燒得火苗通紅的炭火盆并排支在廚房里,炭火上有一塊石板搭在上面,另一塊一摸一樣的石板壓在烤肉上,打開上面的石板,果然里面夾著豬肉在烤。這種石板烤肉就是用新鮮的豬肉直接放在石板上烤成的,工藝很簡單,石板烤出的肉外觀看焦黃焦黃的,讓人垂涎欲滴。割下一塊來,嚼在嘴里,味道既香又脆,不像直接在炭火上烤出的肉有煙熏火燎的味道,也許,這應(yīng)該是人們愛吃塘房烤肉的真正原因。

石水缸是塘房人家的必需品,每家每戶都有,這家家必備的石水缸,樣式并不統(tǒng)一,有的能裝十多擔(dān)水,有的只能裝兩三擔(dān)水;形狀上,正方形、長方形居多,當(dāng)然也有正六邊形等。水是從屋后的老林里用水井槽引來的,水井槽用龍竹或整棵的圓木挖成,涓涓的山泉沿著高高低低的水井槽,翻過一個又一個山坡,把塘房人家的石水缸裝得滿滿的,做飯、洗菜時就舀水缸里的水用。

村里的老人說,石水缸裝的水清涼冰爽,我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地一氣喝下,那沁人心脾的清涼和痛快深入五臟六腑。

走在村里石頭鋪成的小道上,不知是否因為經(jīng)年累月的緣故,高高低低的石頭路也不覺得崎嶇。猶如走進了時光隧道,仿佛回到了古代的世外桃源。

據(jù)史料記載,1693年農(nóng)歷八月十四,徐霞客從保山市昌寧縣進入鳳慶縣城,與前往下關(guān)的馬幫一道走上了茶馬古道,乘竹筏渡過瀾滄江,翻越騾馬萎坡來到塘房村歇腳。據(jù)傳,一老者還用石板烤茶熱情招待了這位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我們有幸在另一戶人家品嘗到了青石板烤茶。青石板烤茶是塘房村人的一種獨特飲茶方式。石板是薄片青石,質(zhì)地細(xì)膩而均勻,似乎不容易找。在溫火上預(yù)熱十多分鐘后,石板都有些燙手了。主人從竹筒里取出幾小撮早已準(zhǔn)備好的曬青茶。這可是開春第一尖春茶揉制的呢,據(jù)說是專門款待第一位踏春而至的客人。誘人的茶在青色的石板上歡快地翻滾著,烤茶最講究火候,幾個來回葉色漸漸由棕黃色變成棕褐色,整個院子也已經(jīng)是茶香漫溢了。將烤好的茶葉收入備好的竹筒,所有的茶具都是竹制的,據(jù)說這樣茶才更香。

茶葉在水中沸騰的一刻,香氣彌漫。主人將茶壺蓋子一扣,再用沸水澆注壺身,接著將竹制的茶杯翻轉(zhuǎn)用水洗凈,片刻之后,青透的茶水一一流入竹杯。一切流暢得讓我有些眼花,一晃神,香茶已在眼前,我趕緊雙手接過,低頭一品。真可謂“石屋忘言對此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鳥鳴片影斜”。

老人們說,塘房是一個被茶香侵泡的村莊,當(dāng)年茶馬古道最盛的時候,每天來往的人像排隊一樣的經(jīng)過。據(jù)《滇南新語》記載,在明代,鳳慶就能用手工制造出太平茶、玉皇閣茶,色、香、味可與龍井茶媲美。有了這樣的好茶,清乾隆26年(1761年)順寧知府劉靖督土民修建青龍橋于鎮(zhèn)南金馬明子山腳下的瀾滄江上,走過瀾滄江過金馬翻越黑山門,就到糖房。青龍橋連通的茶馬古道上茶事不斷,鳳慶茶源源不斷進入內(nèi)地、上貢朝廷、遠(yuǎn)銷東南亞,茶葉也成為鳳慶人的"綠色銀行"。每逢街天,悠長的山街成了各種茶葉交易的場所,那葉形平肥的“尖山云霧”、條索分明的“太華茶”、細(xì)潤色正的“銀毫”、秀美質(zhì)佳的“特級功夫茶”……各色茶葉擺滿悠長的街巷,濃郁的茶香令人心曠神怡。在茶市上,隨便坐下與茶農(nóng)閑話家常,都能拉出一大堆茶詩、茶經(jīng)、茶文、茶德等等話題來。彼此興致濃了,甚至?xí)速I賣之事,沉浸在茶話之中。真可謂“茶中日月長,茶話情根深”。

或許正是受鳳慶悠久的種茶、制茶歷史熏陶的緣故,在塘房村,人們從茶園采回鮮嫩的茶葉,洗凈晾干后用手揉軟搓細(xì),放進一只大碗中,再加上柑橘葉、酸竹筍、大蒜、辣椒、鹽巴等佐料拌和,就成為一碗"涼拌茶"。這種茶,滋味變化多端,苦中透出暗暗鮮香,是下飯的好涼菜。有的則把采來的新鮮茶芽放進小缸里,撒上鹽巴拌勻,層層壓緊,腌制幾個月后,拌上佐料,也是開胃佐餐的好菜。當(dāng)然也有三五人相聚一起,持一杯茶香,懷一份閑情,細(xì)細(xì)品茗,漸漸境寧心凈,在幽香芬芳中滌盡俗塵,享人生之無窮真趣。

塘房村子偏僻,但這里生產(chǎn)的茶味道好,香氣濃,那香氣,據(jù)說,在村莊山頂?shù)暮谏介T都可以聞到。塘房村幾乎家家戶戶都制茶,能不香么?何況,四周都是茶山,即使沒有烘焙茶葉,村子也被茶山的陣陣清香氤氳著。何況,村里的人家都愛喝茶,日泡茶夜泡茶,茶湯的香氣不時騰挪著。幾十年數(shù)百年,這里的房磚屋瓦,這里的柴門木窗也該都貯滿了茶香。

特別是清明時節(jié),村子里的人都要分撿茶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個個手指靈活,動作麻利。面對竹蔑盤里堆著的待分撿的茶葉,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男人,也變得輕柔靈巧起來。茶對塘房人受益最深,塘房人對茶的感恩也最重。茶祥和的性味熔鑄成了塘房人淡泊名志的個性,他們不驕不燥,安于現(xiàn)狀,默守著"明窗凈幾安居好,清茶淡飯滋味長"的格言,一生一世耕作于茶園之中。許多年來,塘房的這種個性,就像蘇轍在《茶詩》中所寫的一樣:"枝枯葉硬天真在,踏遍牛羊未改香",他們的個性已與茶的風(fēng)格無異。茶園豐收了就豐收了,吃好點穿好點塘房人從不吝嗇,財多財少塘房人看得并不重,男人有錢全花在茶園上,女人有錢全花在茶歌茶舞茶藝上,他們不知道把茶兌換成金條、美元深埋于地窖之中,他們不知道把茶兌換成戒指、項鏈包幾個情人養(yǎng)幾個"二奶"瘋狂幾回。他們把功夫全花在茶上,制作出名揚中外的好茶,不斷豐厚茶文化底蘊內(nèi)涵的實在。

1927年,我國當(dāng)代著名作家艾蕪南行時,也是與馬幫結(jié)伴,經(jīng)過云南驛、順寧、塘房、魯史、保山等地到達(dá)緬甸的。抗日戰(zhàn)爭期間,魯史至順寧驛道還一度成為抗戰(zhàn)軍需物資的重要供給線,大量的軍用民用物資都從這里進出……由于塘房交通位置的重要,直至民國時期始終是中外客商匯聚的繁華村莊。

1938年秋,中國原有的紅茶產(chǎn)區(qū)在日軍侵華過程中淪陷,紅茶作為重要戰(zhàn)略出口物資貨源斷絕,為換取外匯,支援抗戰(zhàn)軍需,中國茶葉貿(mào)易股份公司派著名茶葉專家馮紹裘到云南開辟新的紅茶生產(chǎn)基地。多方考察后,馮紹裘終在鳳慶覓得制作上乘紅茶的鮮葉,著手試制屬于云南的紅茶并一舉成功,定名為"滇紅"。首批"滇紅"通過鳳慶、塘房、魯史古道、祥云,從滇緬公路運到昆明,再裝進木箱鋁罐,轉(zhuǎn)運香港出口,轉(zhuǎn)銷倫敦,以每磅800便士的最高價格售出,立即引起世界茶界的轟動。魯史古道也成為那段日子唯一馱運過紅茶的茶馬古道。新中國成立后經(jīng)過無數(shù)"滇紅人"的辛勤努力,“滇紅”得以發(fā)揚光大。1996年,為了做強做大“滇紅”,云南省鳳慶茶廠整體改制為云南滇紅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繼續(xù)承擔(dān)起傳承"滇紅"的歷史重任。滇紅集團出品的"滇紅特級工夫茶"在1958年被認(rèn)定為國家外事禮茶,1986年云南省省長和志強將其作為國禮贈送來華訪問的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從此,香高味純,形美色艷,品質(zhì)獨特的滇紅茶與印度、斯里蘭卡紅茶相媲美,成為中國乃至世界名茶。

核桃是塘房村的搖錢樹,塘房村民倚山而居,每戶人家房前屋后大都是核桃樹。道路旁、地角邊,或者半山坡上,到處都生長著核桃樹,一棵棵,一片片,星羅棋布。我們?nèi)サ臅r候錯過了核桃樹蔥綠的季節(jié),此時的核桃樹光禿禿的,或多或少讓人看起來有些蕭條。村里人告訴我,谷雨過后,玉米苗剛剛冒出尖兒,核桃油綠的葉子就會像一雙雙綠色的小手,在春風(fēng)中向人們飄然招手,一串串綠絨絨的花朵,倒掛在綠葉叢中,那是春天的田野一道道亮麗的風(fēng)景。

“八月十五核桃香”。當(dāng)?shù)卮迕褚蚜?xí)慣的認(rèn)為,到了農(nóng)歷八月十五,核桃仁漸漸飽滿,可以放開嘴去品嘗。在這個時候,你漫步山野,一串串又大又圓的核桃,掛滿了整個枝頭,遠(yuǎn)遠(yuǎn)望去,象掛滿了一串綠色小燈籠。有的樹枝的因核桃結(jié)得太多了,把樹枝壓得趴到地面來;有的掛滿核桃的枝條,甚至伸進小院里。核桃青果最好吃,從樹上采摘下來,用專制的核桃刀,把白胖胖的核桃仁拔出來,輕輕剝掉仁外邊一層白生生的薄皮,油而甜,味道極美。

核桃可燒著吃,外殼不砸開,放在火旁,經(jīng)過烘烤,核桃的油脂分泌,異常的香。把鮮核桃仁搗碎,將鮮辣椒在燒紅的炭灰里燒熟洗凈切碎,用鹽混合涼拌,不僅美味,而且開胃、健胃。還可以用作調(diào)料做花卷,將核桃果仁搗碎后,和鹽、蔥花、熟油攪拌在一起,涂在饅頭上蒸熟,果仁的香味遍布花卷,吃起來香甜可口。

當(dāng)然,最好吃的還是塘房核桃糖,塘房產(chǎn)大麥,當(dāng)?shù)厝擞糜衩酌?、大麥芽等熬成糖稀,粘稠狀,呈黃黑色。玉米是塘房村的特產(chǎn),它的甘甜很能討好塘房高海拔的土地,在上世紀(jì)五六十年代,糖稀是對白糖嚴(yán)重匱乏的一種補償,在塘房卻意外與核桃結(jié)親,成為那個年代里特有的風(fēng)景和味道。

早年的核桃糖用核桃仁、芝麻、糖稀烀制,用一口大鐵鍋將核桃仁、芝麻炒熟了,搓去核桃仁皮,均勻地攤開,每一層上摻一點糖稀,反復(fù)幾次,冷卻后,核桃糖就制成了。核桃糖是孩子們冬季的上佳零食。晚上餓了,就切幾塊來吃,要香味有香味,要甘甜有甘甜,要滋補有滋補,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走出塘房村,尋一處墻邊的石凳歇歇腳,摘一束在石縫中長出的野花聞聞香,看屋前公雞昂首闊步踱過石頭的街道。夕陽西下,身邊和腳下的石塊靜靜地閃爍著歲月的印痕,深情的散發(fā)著石頭的光芒。我知道,那些深深淺淺的印記,明明暗暗的滄桑,那是一種無言的石頭歷史,更是一種特有的村落文化,塘房以特有的魅力,支撐起了滇西茶馬古道一方數(shù)百年的歷史,這是一條輝煌的道路,這是一部生活的歷史書籍,無論什么時候,都永遠(yuǎn)值得我們用心去閱讀,永遠(yuǎn)值得我們用步伐去丈量。

【摘自2016年2月第1期《吃茶去》雜志;作者:莊文勤(云南鳳慶),系云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

石家莊振頭村的老燈茶館(珍檔文)

老燈,是我們村一個知名人物,因為他開辦過茶館。老燈姓劉,名老燈,村里人習(xí)慣地免去其姓氏直呼老燈。早在清朝年間,我們這一帶沿襲成規(guī)有呼號的習(xí)俗,老燈也是長輩通過一定呼號程序給他呼的號,他再沒有其他曾用名子。

老燈生于清朝宣統(tǒng)三年(公元1911年),在民國三十六年(公元1947年),老燈在我們村莊中心最繁華的臨街地塅開辦了一個茶館。茶館位于東西向的興隆街北側(cè),正前方是南北向廣平街與興隆街丁字路口上。茶館無匾額招牌,但人們都知道這里是茶館。面闊一間,進深三間,坐北朝南??v觀茶館外貌,這是由半米高石頭為主體基礎(chǔ),采用磚、土坯混合建筑構(gòu)成的墻體,屬于傳統(tǒng)的四梁八柱式的框架結(jié)構(gòu)。這是一棟年久失修的破舊閑置平房,墻皮脫落,房屋整體變形。面闊只有一個兩扇木門,西墻有兩個小天窗,每天只能等到太陽偏西時,方可斜射進去一點點陽光。

茶館內(nèi)那是進深三間低矮破舊的屋子,南北長10米,東西寬3.3米。屋內(nèi)終年光照不足黑咕隆咚,盛夏“三伏天”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氣味,墻皮大半早已脫落,凹凸不平。進門左邊西南角有個專供燒開水的煤火爐子,旁邊配置一個人工推拉的風(fēng)箱。不遠(yuǎn)處置放三個棕色陶釉一米多高的大甕,專門用來儲存用轆轤從井里汲上的水,長長的爐火口可同時燒四、五個錫壺開水。在東南角有兩張桌子放錫壺及茶具等物品,再往里邊還擺放著七八張茶桌,茶桌長2米,寬1.2米。每張茶桌兩側(cè)配有長條凳子,茶館內(nèi)可容納二十多人同時飲茶。茶館內(nèi)的墻壁、木梁、檀條、木柱子、苫子板都被日久繚繞的煙釉包漿一層,難以辨認(rèn)木頭的本色。茶館內(nèi)雖十分簡陋,但應(yīng)有盡有,飲茶所需的物品擺放齊全。

茶館門前兼營瓜子、燒餅、果子、掛面等其他生活日用品。老燈的妻子溫氏一邊兜售物品,一邊搭訕招攬過往行人請進茶館飲茶,笑納茶客做的就是這個活氣買賣。不過,老燈還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村莊里的鄉(xiāng)親們,遠(yuǎn)道而來的過客口渴了,喝口白開水或茶水,也不收什么費。就是沿街乞丐要口水喝,老燈也樂意送上一碗,在鄉(xiāng)親們心目中,老燈留下了好口碑。

老燈天生個頭不高,身體瘦小,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小,而都長得勻稱。他黝黑的臉膛爬滿了皺紋,額頭上皺紋勾勒出一個醒目的“王”字。他干瘦的渾身上下沒有多少肉,一年四季手巾搭肩上,后腰上插著旱煙袋,油乎乎的煙荷包搭拉在屁股上,像鐘擺似的兩邊擺動著。他衣著簡樸,秋冬黑色為主調(diào),春夏白色著身,一年當(dāng)中總是黑系、白系兩色交替的棉粗布。走起路來佝僂著腰,兩只手縮進手袖筒里,整天板著臉孔不多吭一聲。他發(fā)音很低,嘶啞地喉嚨頭像網(wǎng)著亂絲。人們評頭論足起老燈來眾口詞,是一位老實人,善良瘦骨伶仃、和藹可親,為人厚道。他沒文化,平常日子靠著養(yǎng)種地為生。

在民國末年,戰(zhàn)亂紛繁,多事之秋年代,老燈竟然在村莊里開辦茶館的確難能可貴。飲茶是件清雅的事情、一種清閑的事情,老燈甚至支承著一種在人們現(xiàn)時生活中可有可無的事情。老燈一個人,把茶館經(jīng)營的不溫不火、盡其當(dāng)然、順其自然、來去自由、休閑自得。老燈性格內(nèi)向,他面向登進茶館門檻的茶客從不握手、不作揖、不鞠躬、不合十,有時只點頭、揮揮手、微微笑笑、應(yīng)聲,表示允許、贊成、領(lǐng)會或打招呼。

“早晨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老燈每天打理的茶館井然有序,一個人、一個爐火讓生命之歌在茶煙水聲中漸漸消磨。前來老燈茶館茶客大多都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們,村里家境生活比較富裕戶,外村途經(jīng)路人過客,村里從事農(nóng)耕種地的人們,半時不晌地把手里的工具放在茶館門前,走進茶館舉杯豪飲,大有洗腸沖胃的爽快解渴之感。一碗落肚,倦意盡消,身體里頓時感到暖暖的,三碗飲罷,連后背也有陣陣暖意。

在我們村莊里,一般女人們不進茶館,家境貧窮的人家更是不著茶館的面。有時村莊里逢年過節(jié)或村里、家里有個什么大喜事等等,家道殷富人家慷慨解囊,邀請因貧窮喝不起茶水的鄉(xiāng)親們進茶館喝喝茶水。也有的趁農(nóng)閑時節(jié)有功夫,那些經(jīng)常閑逛的老人們,溜達(dá)進茶館里圍坐在一起,漫無邊際地嘮嘮嗑、抬抬杠、拌拌嘴熱鬧一番!那場面就叫吊起來不打——要得就是這股勁兒!在茶館內(nèi),凡是茶客需要招呼老燈掌柜往茶壺里添加水時,盡管老燈個子低矮,但老燈盡量踮起腳來,抬高壺嘴與茶壺保持半米距離“用二滾三沸”的水高沖,一般沖水八分滿為止。沖后加上壺蓋,以保茶香。如第一壺茶高沖后,稍燜會兒茶再倒入小茶碗里慢慢喝。

我們這里的人們飲茶,從不喝涼茶、不吃茶葉、不喝半溫茶、空腹不喝茶、睡前不喝茶、喝藥不喝茶;壺嘴與壺嘴倒水不能相碰著,倒沸水時、不能用嘴吹熱氣;不稱飲茶、不叫品茶、不稱用茶、習(xí)慣上只稱謂三個字“喝茶水”。

老燈茶館用呈錐形的錫壺?zé)a壺色澤灰暗,傳熱快、防潮、保溫、耐酸、耐堿,錫不容易氧化。包漿則是慢慢加深的,呈現(xiàn)出亞光的色調(diào),均勻而沉著,泡出來的茶非常清香。

那些年,茶具也無外乎提把式大瓷壺和端把式小瓷壺兩種,無蓋式的大碗或小茶碗,又稱湯碗。經(jīng)常光顧老燈茶館的老茶客,自己配有專壺、專碗,并有明顯標(biāo)記,不允許他人使用,也有的茶客自帶茶葉。

老燈茶館一般上午九時開門,晚上九時關(guān)門,中午不休息,一天經(jīng)營12小時。有的茶客一次進茶館就喝上半天,也有的茶客分上午喝茶半天,下午喝茶半天,也有的茶客晚上來茶館喝茶。茶水沏的濃淡則由自己掌握,有的茶客一壺茶水喝的泛不出茶顏色為收官標(biāo)志。主要以花茶(花熏小葉)為主,也有其他三、四個茶葉品種不知其茶葉名稱。茶葉來源是從石家莊經(jīng)銷茶葉的店鋪和振頭大街茶行購進,托人從外地購進、街上游走叫賣的挑擔(dān)茶商買來等進茶渠道,也有茶客自帶茶葉的。那個年頭兒就這么幾個茶葉品種,這里的人們約定俗成都是用100度的沸水沖泡茶葉,認(rèn)為只有這樣才能把茶葉沖泡開,茶色透出來了方才喝茶水。

那些因家境不優(yōu)裕喝不起茶水或喝不慣茶水的普通人家,他們從祖輩上流傳下來的經(jīng)驗,在家里自制靈丹妙藥的“茶水”方法。一則采取紅棗在微火上焙糊,放入壺中幾粒,開水沖泡,泛起紅色油潤后,就當(dāng)茶水般飲用。雖不是茶水,但有健脾益胃、補氣養(yǎng)血、安神之功效。二則采取熬一鍋綠豆湯,其顏色呈現(xiàn)綠豆原有的本色,全家人均可享用。對人身體有消暑益氣、清熱解毒、止渴消暑,營養(yǎng)成分比較豐富。三則采取熬紅豆湯喝,其顏色呈現(xiàn)紅艷艷,有清熱解毒、生津、利小便、消渴、護心之功效。無論是大棗、綠豆、紅豆,自然色彩斑斕紛呈,有助于人的飲食欲望大增。

老燈茶館為了應(yīng)對晚上茶客喝茶,用棉花籽油、洋油燈(煤油燈)、罩子燈吊在房頂上照明。難忘的1957年,我們村莊里終于迎來了采用電燈照明,也就是這一年,老燈茶館開辦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十年之久,因世事多變緣故,終于壽終正寢。一家老燈茶館從開張到關(guān)閉力挺十年營業(yè)不衰,除老燈鐘愛茶館本行外,也源于我們振頭村地處太行山山口,井陘、獲鹿出山之“孔道”,南來北往的商賈云集。村史可追溯至隋開皇三年,振頭歷史上的“石邑城”繁華390余年,寸土寸金的振頭“二七大集”延綿四百多年歷史,振頭村素有“日進斗金、夜出斗銀”之說。自從老燈茶館爐火熄滅之后,至今已有五十八年歷史了,村莊里從未有人再開辦過第二家茶館!

老燈于1984年去世。永遠(yuǎn)的老燈茶館將給振頭村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成為中國北方村莊那些年里,弘揚茶文化具有“標(biāo)本”意義的一段佳話。(寫于2015年12月12日)

【(摘自2018年第1期《吃茶去》雜志;作者:張聚鋒(河北石家莊),系河北省民俗文化協(xié)會理事、石家莊市振頭文化研究室創(chuàng)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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