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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哪里賣白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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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鼎白茶,到底哪年火起來的呢?

前言

同學們,早上好。我是助教粒粒。

上周六,分享了一些同學們近期品飲白茶的【飲茶日志】、【飲茶日記】。

(詳細內(nèi)容請點擊這里:白茶怎么喝?他們有話說?。?/span>

毫香,粽香,棗香,雅、清冽、甘甜……

這么多稱贊的形容詞,都用在了對白茶的描述上。

看得出來,白茶,大伙兒是真的喜歡。

那對于自己喜歡的東西,應該多一些了解咯。

尤其在面對市場上不勝枚舉的老白茶時,才能更加理智對待,而非人云亦云跟潮流走。

今天的文章,多杰老師就和咱們聊聊白茶的過往。

看完文章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白茶也許和你想象中的并不一樣。


正文

《茶經(jīng)》的作者陸羽,可謂十分幸運。

他的茶界地位,早在其在世時就以奠定。

《唐才子傳·陸羽》中寫道:

“羽嗜茶著《茶經(jīng)》三卷,言茶之源、之法、之具、時號‘茶仙’,天下益知飲茶矣。”

看起來,在陸羽生前就已經(jīng)得到了“茶仙”的稱號了。

至于他去世后,人氣更是不降反升?!缎绿茣り懹饌鳌酚涊d:

“羽嗜茶,著經(jīng)三篇,言之源、之法、之具尤備,天下益知飲茶矣。時鬻茶者,至陶羽形置煬突間,祀為茶神?!?/span>

顯而易見,在唐代就已經(jīng)有陸羽的陶制塑像了。這種現(xiàn)象,也可以視為一種偶像崇拜了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這么走運。

一個人的才華,很可能被埋沒。

一款茶的美好,很可能被忽視。

六大茶類中,大器晚成的就要數(shù)白茶了。

追溯其白茶的歷史,很多人老是抬出唐代陸羽的《茶經(jīng)》或宋徽宗的《大觀茶論》。

這兩本書里雖然都有“白茶”兩個字,但是從樹種到工藝都與今天的福建白茶風馬牛不相及。

唐宋白茶,絕非今日之白茶。

六大茶類中的白茶,歷史要從19世紀前后開始算起。

屈指算來,福建白茶大約也有兩百年左右的歷史了。

但要說白茶為全國人民所熟知,那不過是近十年的事情而已。

諸位莫要不信,我這樣說還是留著情面呢。


在《中國茶產(chǎn)業(yè)發(fā)展報告·2011》中,收錄有葉乃興、謝向英、吳守峰撰寫的《中國白茶產(chǎn)業(yè)研究報告》。

其中在分析2010年白茶發(fā)展面臨的問題時寫道:

“鑒于中國茶區(qū)遼闊,茶類豐富。
目前,在茶葉市場上有白茶類的福鼎白茶、政和白茶與綠茶類的安吉白茶景寧白茶、徽州白茶、靖安白茶(江西);
天目湖白茶(江蘇)、正安白茶(貴州)等茶葉產(chǎn)品的名稱,容易引起消費者的混淆。
除了福建生產(chǎn)的白茶類以外,其他‘xx白茶’都是屬于綠茶產(chǎn)品,這些產(chǎn)品的鮮葉原料為白葉茶?!?/span>

換句話說,即使就在九年之前,全面人民對于福建白茶和安吉白茶還是傻傻分不清呢。

亦或者說,知道安吉白茶的人多,知道福建白茶的人少。

其實即使是在2010年之后的幾年間,福建白茶發(fā)展仍然十分緩慢。


我們來看一下2
011年至2012年的白茶生產(chǎn)數(shù)據(jù):

2011年,白茶產(chǎn)量為13915噸,增產(chǎn)1.8%。

2012年,白茶產(chǎn)量為10244噸,減產(chǎn)28.7%。

(數(shù)據(jù)來源《中國茶產(chǎn)業(yè)發(fā)展報告》)

分析以上數(shù)據(jù)可知,白茶產(chǎn)量在2011年較之2010年僅有微量的增長。這種產(chǎn)能的漲幅,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而到了2012年,白茶則出現(xiàn)了明顯的減產(chǎn)。較之2011年,白茶減產(chǎn)幅度超過了四分之一。
看著這樣的數(shù)據(jù),2012年的白茶就真的火了呢?
并沒有。
2014年,全國白茶產(chǎn)量達到了15708噸,較之2011年增產(chǎn)1793噸。
至于2015年,白茶總產(chǎn)量達到21993噸,較之上一年增產(chǎn)40.01%。
2016年,白茶產(chǎn)量為21695噸,與上一年基本持平。
可到了2017年,白茶總產(chǎn)量達到30052噸,較上一年增長又達到38.5%。

總結來看,2012年之前的白茶并沒有真的紅火起來,產(chǎn)量也基本保持在一個穩(wěn)定的數(shù)值上。
到了2015年,白茶產(chǎn)量第一次突破了二萬噸大關。而僅僅在兩年之后的2017年,白茶產(chǎn)量又突破了三萬噸的關口。
應該說,自2014年起至今,白茶才呈現(xiàn)出一種迅猛發(fā)展的態(tài)勢。
之前的白茶,一直處于一種產(chǎn)能有限且多用于外銷的狀態(tài)。
可如今的市場上,很多商家動輒就拿出所謂十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老白茶。
我很想問,這些茶都從何而來呢?
也有的商家和消費者說:我賣白茶已經(jīng)幾十年了!
自存自賣的資深白茶賣家,聽起來是不是很可信?
其實,更不靠譜。

本世紀初的北京茶葉市場上,流傳著“福鼎白茶,白喝白拿”的順口溜。
話糙理不糙,真是一語道出了當年白茶市場的蕭條。
倒退十余年,甭說賣白茶,您就是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
諸位讀者,這話絕不是夸大其詞。
北京茶業(yè)商會副會長梁承鋼先生,與我交情莫逆。他本人即是福建籍的茶商,在北京從事茶葉銷售數(shù)十年。
最近北京市馬連道舉辦“三十年·三十人·三十事”的評選,承鋼先生也是榜上有名,可謂實至名歸。

有一次喝茶閑聊時,他曾給我講過一段白茶往事,頗有史料價值。我不妨也寫下來,以供愛茶人參考吧。
話說2003年,梁先生的公司與北京市百貨大樓有業(yè)務上的合作。當時的百貨大樓里貨物齊全,綠茶、黃茶、烏龍、紅茶和黑茶應有盡有。
但是,唯獨就沒有白茶的銷售。梁先生本就是福建人,又在福鼎收購原料制作茉莉花茶多年,所以每年都制作少量的白茶。
于是雙方一拍即合,由梁先生的公司提供福鼎白茶,在百貨大樓的柜臺上試銷。
因為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所以當時梁先生也只送去一小箱的高級白牡丹。在百貨大樓里的零售價,也僅僅為每斤300元。

還真別說,白牡丹上架當天就有了銷售。
一位客人對新鮮茶類挺感興趣,出手“大方”的買了50克。但大家都挺高興,別看只買了一兩,總算是開張了嘛。
沒想到,第二天這位客人就拿著茶葉來退貨了。
理由有二:其一,這茶味道太淡。其二,這茶里面“毛”太多,喝了刮嗓子。
其實現(xiàn)在愛茶人都知道了,清爽甘甜本就是白牡丹的特點。至于所謂的“毛”,其實是白牡丹的茶毫。
不僅不是缺點,反而應該是采摘級別夠高的表現(xiàn)。
但是在當時,這款白牡丹顯然超出了一般愛茶人的認知范疇。
畢竟,2003年時沒有幾個人真的了解白茶。

幾經(jīng)交涉,營業(yè)員還是給這位客人退了貨。同時,百貨大樓也通知梁先生:這款白茶接到客人投訴,可能存在質(zhì)量問題。
按照百貨大樓銷售人員的意見,干脆就把這款奇怪的“白毛茶”直接下架算了。后來還是梁先生好說歹說,商店勉強同意再擺放一段時間。
一轉眼六個月過去了,這批白牡丹一兩都沒賣出去。
沒辦法,百貨大樓只能把送去的一小箱白牡丹退給了梁先生。
本想著是能將白茶推薦給北京市場,結果吃了一個閉門羹不說,這一批茶葉也算是砸在手里了。

2009年,梁先生在整理倉庫時又發(fā)現(xiàn)了這批茶葉。因為都是蓬松的散茶,實在是太占地方。于是他找來同行,看看有沒有人想要接手。
其實從2003年到2009年,這批茶也算是六年陳的白茶了。但當時連新茶都賣不出去,更何況是庫存積壓的陳茶呢?
于是梁先生決定一分錢不漲,就按2003年的出售。條件只有一個,必須一次性把這批貨都拿走。留在倉庫里,看著都鬧心。
最后幾經(jīng)協(xié)商,梁先生才成功的把這批“老白茶”轉讓給了自己的一位老鄉(xiāng)。
故事聽到這里,大家估計心里都暗自著急,覺得這筆生意真的做的太虧了。
但在那一刻,梁先生卻甚至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個故事,僅僅發(fā)生在十年前。
那時候的庫存白茶,還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既占庫房,又壓資金,真的沒有什么商家愿意去存。
如今市場上動輒八九十年代的老白茶,又都是哪里來的呢?
可信嗎?
小調(diào)查

今天,我們要做個小調(diào)查,看看大家都是什么時候接觸到白茶?

?歡迎大家在文底留言。
附上你和白茶的認經(jīng)歷!


編輯:粒粒

校對:齊航

設計:靜平

西湖龍井、烏牛早,誰是孫子誰是爺?

記得三年前一位茶學老師在一個授課視頻中煞有介事地講解“烏牛早”與“西湖龍井”的區(qū)別,這位茶學老師很年輕,我私下問她這是哪里學的茶知識,她說:跟她老師學的,難道哪里有不對嗎?.......

幾天前我偶爾在一個茶葉群里有一家做西湖龍井的在推銷她家的茶,并給群內(nèi)人傳播她的茶知識,我一看,靠!三年前的那個錯誤知識點還在傳播.......

本來,這屬于小兒科的茶葉知識點,但為了更多的茶小白以后不被這些“老師”們所誤導,我還是給大家理清楚這個毫無邏輯的所謂“知識點”吧。

1、烏牛早

首先,烏牛早是一個茶樹品種,一個產(chǎn)自浙江永嘉縣烏牛鎮(zhèn)的一個特早生茶樹品種。什么是特早生,就是很早很早就可以采摘,每年春天群體種還在睡大覺的時候它就可以采摘了,比群體種大概要早一個月或更早(看地域)。所以烏牛早這個品種,在全國各茶葉種植區(qū)都很吃香,采的早、賣的好,不管哪一個產(chǎn)茶省份,只要是當?shù)孛磕甑谝淮伍_園采摘的茶,那絕對是烏牛早。

不完全統(tǒng)計,共有10余個省100余個個縣種植了烏牛早,種植面積大概在160萬畝左右,相當于山東加江蘇茶區(qū)種植面積總和的2倍,絕對是宇宙第一茶樹品種。

烏牛早這個品種雖早,但也有弱勢,就是發(fā)枝率不高,再怎么修剪也不容易成蓬,哪怕修剪成蓬后芽頭稀疏也不粗壯,后期沒啥產(chǎn)量。所以我們所見到的烏牛早茶園基本都是這樣的,春茶采摘完后立刻修剪養(yǎng)樹,每年只采一季春茶。

2021年2月16日浙江新昌的烏牛早(尚未到采摘標準)

這張是川黔地區(qū)傳統(tǒng)單芽產(chǎn)區(qū)采摘標準,不帶魚葉鱗片

浙江茶區(qū)的采摘標準,短而粗壯,形似筍尖,美中不足是帶蒂頭采摘

烏牛早品種在它的原產(chǎn)地永嘉境內(nèi)也稱“烏牛早茶”,但加工工藝也是扁平型綠茶,說的通俗一點也是龍井茶。那為什么當?shù)刂环Q“烏牛早茶”,為的是為本地品種打廣告,加持品牌效應,不想本地只有品種而無品牌。

2、龍井茶

再說“龍井茶”的概念,龍井茶是一個茶名,也代表著一種制茶工藝,是一種扁平型的炒青綠茶。

論龍井茶的出處,西湖龍井是祖師爺,它歷史悠久、名揚天下,十大名茶排行榜始終是老大,還有自己的國家標準。

龍井茶龍井茶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概念,是指有國家地理標志保護產(chǎn)區(qū)所生產(chǎn)的龍井茶。除了西湖產(chǎn)區(qū)龍井,還有錢塘產(chǎn)區(qū)龍井、越州產(chǎn)區(qū)龍井(包括新昌的大佛龍井、嵊州的越鄉(xiāng)龍井)以及浙江省內(nèi)其他產(chǎn)區(qū)(默認)。

論龍井茶的廣義概念,是指利用茶鮮葉原料用龍井茶制作工藝加工的扁平型炒青綠茶的統(tǒng)稱,但并非任何茶樹品種都可以制成龍井茶,還是有品種適制性的。

西湖龍井產(chǎn)區(qū)有嚴格的品種認定標準,必須是轄區(qū)內(nèi)的群體種、龍井43、龍井長葉三個品種,現(xiàn)在也默認中茶108 等幾個中茶系品種,除了這幾個品種其他的都不認。但是這幾個品種加工成龍井茶也會有品種差異,其外形、色澤、香氣、滋味并不能完全套用標準去衡量。

除西湖龍井產(chǎn)區(qū),其他浙江省內(nèi)產(chǎn)區(qū)就沒有那么多品種束縛(按龍井茶國家標準4制作龍井茶的茶樹品種可以是群體種、龍井43、龍井長葉、迎霜、鳩坑種等經(jīng)審定的適宜加工龍井茶的茶樹良種)。這是一個很科學、很開明的標準,你看越州產(chǎn)區(qū)早期都是用烏牛早品種制作龍井,也不單是越州產(chǎn)區(qū),包括錢塘產(chǎn)區(qū)、麗水產(chǎn)區(qū)、溫州產(chǎn)區(qū)每年最早上市的百分百都是烏牛早品種制作龍井;其后陸續(xù)有平陽特早、龍井43、白葉一號(安吉白茶)、浙農(nóng)117、群體種、以及從本地群體種里繁育出來的新品種,只要加工成扁平型炒青綠茶的都叫龍井茶,然后冠上地方品牌,如新昌產(chǎn)的(說標準一點是在新昌賣的)都叫大佛龍井,嵊州產(chǎn)的(說標準一點是在嵊州賣的)都叫越鄉(xiāng)龍井。

由于龍井茶制作工藝所帶來的香高味醇特性,讓很多消費者特別喜歡,加上浙江人近十多年間的種苗推廣、技術傳播和市場培育,又出現(xiàn)了“黔龍井”、“川龍井”、“鄂龍井”、“贛龍井”.......

這些地方品種就亂了去了,除了浙江引出去的茶樹品種,還有各省自己的品種,只要制作成龍井茶的模樣,就叫“龍井茶”,遇到機靈點的,就叫“扁茶”。

繞了一大圈,我只想說龍井茶已經(jīng)從原來的某個地域名茶,慢慢發(fā)展成一個制作工藝代名詞。只有品質(zhì)高低之分,而無產(chǎn)地貴賤之實。

我很討厭有些人動不動會拿西湖龍井國標來參照對比其他地域的龍井茶,只會紙上談兵講身份論血統(tǒng) ,絲毫不尊重市場現(xiàn)實。如上圖表格拿烏牛早和西湖龍井作對比,好比拿一個可以加工任何形狀的茶樹品種,和一個已經(jīng)加工好的名茶作對比,是不是很滑稽。在尊重現(xiàn)實的前提下,你要比也是品種對品種、工藝對工藝比、地域對地域來對比才對。比如拿烏牛早和龍井43比;拿機器的和手工的比;拿西湖的跟越州的比,這樣才有科學性和可比性。

安吉白茶一片葉子多重?今天《光明日報》頭版頭條給出答案

  今天出版的《光明日報》在頭版頭條位置,刊登王國平的報告文學《一片葉子的重量——脫貧攻堅的“黃杜行動”》,講述安吉扶貧白茶苗的故事。

  一片葉子的重量(報告文學)——脫貧攻堅的“黃杜行動”

  作者:王國平

  去還是不去,不是一個問題。關鍵是怎么去。

  這兩年,盛阿偉從家鄉(xiāng)浙江出發(fā),到貴州、四川、湖南三地就有二十多次。其中有一回出門一周,坐了五趟飛機、四趟動車。這感覺有點像商務人士的節(jié)奏。其實,盛阿偉是個農(nóng)民,準確地說,是個茶農(nóng)。他在浙江省湖州市安吉縣溪龍鄉(xiāng)黃杜村種茶。這里是他的家,屬于安吉白茶核心產(chǎn)區(qū)。

  兩年前,作為村黨總支書記,盛阿偉領著村上的其他19名黨員干了一件大事。他們自發(fā)給習近平總書記寫信,匯報村里種植白茶致富的情況,提出捐贈1500萬株“白葉一號”茶苗幫助貧困地區(qū)群眾脫貧,并承諾包種包銷,不種活、不脫貧不放手。

  2018年7月6日,新華社播發(fā)消息,習近平總書記對他們提出向貧困地區(qū)捐贈白茶苗一事作出重要指示強調(diào):“‘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黨的恩’,這句話講得很好。增強飲水思源、不忘黨恩的意識,弘揚為黨分憂、先富幫后富的精神,對于打贏脫貧攻堅戰(zhàn)很有意義?!?/p>

  山區(qū)茶農(nóng)寫封信,總書記有回音,盛阿偉說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沒想到!沒想到!轉而心里不停地念叨:說到做到!說到做到!

  湖南省古丈縣、四川省青川縣和貴州省普安縣、沿河縣等三省四縣的34個建檔立卡貧困村,被確定為受捐對象。

  盛阿偉迅速將自己的時間調(diào)整為“黃杜+”模式。這四個地名他以前都沒有怎么在意過,如今一直在腦海里盤旋,還扎下根。他和村上的種茶能手逐個登門,跟當?shù)氐姆N茶貧困戶一起蹲在田間地頭,“現(xiàn)場教學”,怎么栽種,怎么管護。即使人在黃杜,還記掛著這些茶苗是不是要除草了、要施肥了、要修枝了……

  “好像是閨女出嫁到外地,離家很遠,心里老是在想。”他笑著說。今年57歲的盛阿偉,身上有一股清秀氣。如果沒有話頭,他就坐著,很安靜,不顯山,不露水。有了話頭,一擰開,不說透,不罷休。  

  今年3月初,捐贈到三省四縣的茶苗迎來第一個茶季。想想這事,盛阿偉就有點興奮。遠嫁出門的茶苗,初次產(chǎn)新茶,是大喜事。作為“娘家人”,自然要到現(xiàn)場見證這個神圣時刻。再說了,安吉白茶是很嬌嫩的,采摘講究,采不好,好茶也好不了。加工也是個技術活,要搶時間,不到現(xiàn)場不放心。

  當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正處于吃勁的關鍵階段,出行是個大問題。坐飛機、坐高鐵?有點不踏實。思來想去,決定租車到普安。這一趟,路迢迢,單程兩千公里,熱水瓶、方便面隨身帶,一輛車請了倆司機。3月3日凌晨5點左右出發(fā),一路往前趕。開水用完了,沒想到高速路上的服務區(qū)也關門了。那就干渴著。4日凌晨1點,在貴陽下高速,大家都乏了,就在路邊找個旅店,休息4個小時。9點左右,抵達普安。核酸檢測。正常。

  3月5日17時30分許,在普安縣,第一杯“白葉一號”扶貧茶端到盛阿偉手里。他扯下口罩,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迎過玻璃杯,輕輕舉起,看了看湯色,聞了聞,笑意漾了出來,“香氣還是比較好的,你聞一下!……這是三省四縣第一杯,一個小的成果……那個話是怎么說的?……心里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一片葉子富了一方百姓”:“黃杜故事”的鮮明主題

  為何要給貧困地區(qū)捐苗?黃杜人的回答很干脆:我們太知道窮的滋味了。

  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黃杜村,“村沒有村的樣子”。這么說,黃杜人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或冒犯。他們自己也打趣說,當時看新聞,經(jīng)常有“改革的春風”吹到哪里、哪里變富裕了的說法,“大家就不明白了,怎么這么巧,這個‘春風’偏偏繞開了我們黃杜”。

  此時的黃杜,還是一個躲在群山旮旯里的小村落,人均耕地1.1畝、林地3.3畝、荒地4.3畝。人盯著這么一些不成氣候的土地,沒脾氣。土地無言,不待見人。人跟土地就這么僵持著。當時,黃杜人均收入“低于全省全縣平均水平,屬典型貧困村”。

  黃杜人對腳下的這片土地頗有微詞。鐘玉英姑姑家住在山里,去一趟抄近道要走山路,彎彎曲曲的,碰到下雨,腳下不是打滑,就是讓黃泥給黏住了。有一回,丈夫楊學其邊甩鞋上的泥巴,邊耍上臭脾氣:你姑姑家,今后不來了!

  對黃杜的黃土有意見的,還有李粉英。她的娘家在天子湖鎮(zhèn),當時大家都說這里是安吉的“北大荒”。聽說她要嫁到黃杜村,知道“行情”的人好言相勸,那里比“北大荒”還要“荒”。李粉英執(zhí)拗,還是嫁過來了。慢慢她發(fā)現(xiàn)不管怎么折騰,日子還是一個馬馬虎虎。她有點急了,“當時我就說氣話,黃杜這個地方,沒救了,只有黃泥巴。除非黃泥巴值錢了,這個地方才富得起來”。  

  多年以后,李粉英無法回想起自己基于什么依據(jù)說出這番“氣話”的。歪打正著,她還真是說到點子上了。黃杜的泥巴確實“值錢”了。

  當?shù)剞r(nóng)技人員劉益民和黃杜村種植能手盛振乾,在50多公里開外的安吉縣天荒坪鎮(zhèn)橫坑塢自然村發(fā)現(xiàn)一株野茶樹。這茶樹生長在高達800米左右的山谷里,平時都是綠油油的,到了茶季,葉子轉為玉白色。摘下稍作加工,喝起來口感很特別。過了茶季,葉子又變魔術般返綠了。

  他們來了興趣,要好好研究一下。這茶樹也開花,卻不怎么結籽。即便結籽了,播種,等長大,到了茶季葉子還是白不了,“泯然眾人矣”。

  播種不行,他們就將其枝條剪取下來,扦插培育。由枝條育茶苗,從茶苗到茶樹,再在茶樹上采茶葉,這個過程,曲曲折折,漫長而繁復。兩位老黨員心懷希望,耐心守望。他們摸索出一個樸素的道理:黃杜的土,適合種植這個茶。所謂“適地適樹”,同樣的道理,“適地適茶”。

  黃杜人的生活,開啟一扇新的門。

  茶苗由一而百千萬,“飛入尋常百姓家”,需要強力推一把。

  1995年10月,葉海珍出任溪龍鄉(xiāng)鄉(xiāng)長。她是安吉人,熟悉這片土地;32歲,人這一輩子的黃金期,正值干事創(chuàng)業(yè)的年紀;黨齡10年,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的職責;天生又是遇事風風火火的性格。這些因素聚合在一起,共同作用,給葉海珍以向前的驅動力。

  她到盛振乾家走訪,接過一杯茶,看了看,湯色清亮,品了品,口感鮮爽,太不一般!黃杜的土,竟然有這個能耐?正在為如何改善百姓生活發(fā)愁的葉海珍,冒出一個念頭:何不打造千畝茶葉基地?

  她要在一片葉子上使力氣。

  時常眉頭微鎖的葉海珍,心里的算盤嘩啦嘩啦響:要打造千畝茶葉基地,茶苗從哪里來?資金從哪里來?誰來種?誰來進行技術指導?市場怎么解決?  

  這就像是一張考卷,全是問答題。

  那就一個一個攻下來!

  比如說,“誰來種”的問題,答案自然是溪龍的父老鄉(xiāng)親了。而且,這千畝白茶基地,核心區(qū)域在黃杜村。黃杜人就得行動起來。

  黃杜人聽了,心里沒底:茶葉,不就是樹葉嗎?到山上順手采一把野茶葉,就可以喝了??抠u樹葉過生活,不靠譜吧!

  還有這么一個說法:在黃杜種茶葉,有“三高”,種植成本高、技術要求高、失敗概率高。這是“富貴病”,普通老百姓消受不起。

  這時需要有人出來領頭,做個榜樣。

  安吉白茶這出大戲,輪到盛阿林登場了。

  1946年出生的盛阿林,臉上有一道一道的溝壑,不染發(fā),沒有什么白發(fā),也不掉發(fā),一根一根的,倔。當年他剛當上黃杜的村支書,其他村的人見著了,說了一句:黃杜怎么選了這么一個人當書記?太難看了!這事他一直記著,說起時邊摸著腦袋,從前額一路順到后腦勺,“很慚愧的,生得不漂亮。唉!”

  2018年3月,溪龍鄉(xiāng)授予盛阿林2017年度中國·安吉白茶小鎮(zhèn)“最美黨員”榮譽稱號。

  當時,葉海珍跟盛阿林說了自己的打算。希望他能帶個頭種茶葉。盛阿林滿口答應?!按甯刹渴怯泄べY的。給一塊錢,就要干三塊錢的事。我是個村支書,遇事不打頭陣,讓誰去!當時我就想,晚上不睡覺也要把這個茶葉搞起來!”盛阿林說話的中氣依然很足。

  村干部帶頭,這事有戲。黃杜人的心氣兒提起來了。關鍵節(jié)點上,葉海珍再加一把火,出臺政策,種茶葉,有獎勵:連片種植面積達到3至5畝,每畝補助30元。這是打底的,種植面積往上走,補助跟著上。

  為了擺脫貧困,為了自己過上美好生活,黃杜人在行動。

  “干部帶頭、以點示范、科技指導、政策扶持”,一套嚴密的“組合拳”,讓黃杜的白茶產(chǎn)業(yè)蓬勃起來。

  關愛的目光,為黃杜的白茶產(chǎn)業(yè)“護航”。

  2003年4月9日,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同志沿著泥巴路走進黃杜的茶園,詢問白茶推廣種植情況——白茶是怎么引進的,怎么扦插、采集、加工,銷售情況如何。當?shù)弥捎诜N植白茶當?shù)匕傩掌毡檫^上了好日子時,他給予充分肯定:一片葉子富了一方百姓。

  是贊許,也是激勵。一片葉子被注入了新能量。

  第二天的《浙江日報》,頭版頭條刊發(fā)報道:習近平沿途考察安吉竹種園、中國竹子博覽園,天荒坪鎮(zhèn)和遞鋪鎮(zhèn)的生態(tài)建設,溪龍鄉(xiāng)的無公害白茶基地等,“一路翠竹綿延不絕,茶園滿目蔥蘢。習近平稱贊這里山清水秀,植被相連,自然資源豐富,生態(tài)環(huán)境良好,推進生態(tài)縣建設前景廣闊,大有可為”。

  黃杜人明白了,土地是“根”,環(huán)境是“本”,要守好,要用好。

  安吉白茶步入跨越式發(fā)展的軌道,政府注冊“白茶之鄉(xiāng)”品牌,免費培訓茶農(nóng),拓展出茶文化、茶工藝、茶食品等白茶產(chǎn)業(yè)鏈。黃杜人從中受益。

  隨即,浙江啟動“千村示范、萬村整治”工程,“八八戰(zhàn)略”中也提出要創(chuàng)建生態(tài)省,打造“綠色浙江”。這些政策紅利,黃杜人都握緊了,謀發(fā)展更有底氣。  

  范曉偉/攝

  2005年8月15日,習近平同志來到安吉縣天荒坪鎮(zhèn)余村調(diào)研,首次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35公里開外的黃杜人,聽聞了“余村之變”,再想想自己正在走的路,信心更足了。他們守護綠水青山,用心保護環(huán)境、善待生態(tài),讓“美麗黃杜”可持續(xù)。

  黃杜就像一個寵兒,沐浴著溫暖。

  如今,黃杜人的日子怎么樣?用他們的話說,日子不只是“小康”了,早就是“老康”了。這話是不是夸張,看看黃杜農(nóng)家小院子里停的車就知道了。每家往往是一輛小汽車,還有一輛運輸車。有的人家還有好幾輛小汽車,你開你的,我開我的。路過一家,當?shù)嘏笥淹鹤永镆恢福嚎匆姏],就是那輛,是整個安吉最早買這款車的。有人說,把黃杜人開的車擺出來,撐得起一個小型汽車展銷會。大體不差。

  行走在當今的黃杜,時不時要定定神的,想想自己到底身處何方。是農(nóng)村,還是景區(qū)?是茶葉生產(chǎn)制作區(qū),還是茶葉集市?都是的,可謂“亦農(nóng)亦工亦商亦景區(qū)”。電視劇《如意》講述的是江南茶商的故事,成片的、有聲勢的茶園是取景的“剛需”。劇組轉了一大圈,舉棋落子在黃杜。

  電視劇拍好了,劇組撤離了,黃杜的風景卻不寂寞。酒店行業(yè)鐘情這片濃濃的綠。上海景域(驢媽媽)集團創(chuàng)始人洪清華一直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打造一家富有本真、自然特色的酒店,“客人可以完全放松自己,忘記喧囂,找到自在的生活狀態(tài)”。走南闖北,一路尋覓,無聲無息。當他站在黃杜村延綿的茶山上,第一個念想是趕緊搭個棚、架張床住下來。腦海中構想了多少遍的酒店,終于有了落地的土壤。  

  帳篷客·溪龍茶谷度假酒店

  順著這家與自然環(huán)境融于一體的“帳篷客·溪龍茶谷度假酒店”往山上走,就是黃杜萬畝茶園觀景平臺。非茶季時節(jié),這里滿眼的綠。這綠,透亮而安靜,順著山坡,起起伏伏,踩著大自然設定的節(jié)拍,歡快地向外鋪排。

  山頂上的這塊平地,是“黃杜故事”的一個支點,也是一個會合點。

  這里立著一塊石碑,雄偉,厚實。上邊鐫刻著“一片葉子富了一方百姓”10個大字,行楷,透紅,拙樸,挺拔,自有一種威嚴與偉岸。

  這塊石碑,是“黃杜故事”的核心主題,也就是內(nèi)在的“魂”。  

  石碑的對面,是一棵銅鐵澆筑的大樹,有著枝繁葉茂的樣態(tài),每一片葉子上都是感恩的寄語,感恩的對象有祖國、父母、老師、愛人、朋友,還有大自然,更多的是共產(chǎn)黨……

  這棵“感恩樹”的邊上,立著一塊銘牌:“山感地恩,方成其高峻;海感溪恩,方成其博大;天感鳥恩,方成其壯闊。樹高千尺,而不忘其根,人若輝煌,不可忘本,不忘初心,方得始終?!?/p>

  “感恩”二字,是推動“黃杜故事”向深處開掘的關鍵詞。

  “一片葉子再富一方百姓”:“美好生活”往前一步是“美麗心靈”

  黃杜人的日子過得殷實、富足,他們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往前走。

  2018年初,溪龍鄉(xiāng)黨委提出,大家都來想一想:“我們有今天,靠誰?我們富裕了,該做什么?”這問得嚴肅,也問得及時。

  盛阿偉感覺,這是要大家往回看。他想,現(xiàn)在日子好了,不應該只考慮自己的事,應該幫別人做點什么事?!案卸鳌倍?,從他的腦海里冒了出來。又想,“感恩”要來實在的,喊喊口號不行,開個會講幾句是不夠的。再想,全國上下都在忙著脫貧攻堅,黃杜是可以搭把手的。繼續(xù)想……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里升騰起來。

  他要征求村班子成員的意見。當時臨近茶季,大家都在忙。他臨時召集班子成員到會議室,都沒有坐下來,站著就把向貧困地區(qū)捐苗的想法說了說?!靶小薄翱梢浴薄皼]問題”“同意”“好事情”……大家都投了贊成票。

  村委會主任鐘玉英一直以來的想法是“占著這個位置,就是要做事情的”。捐苗是為黨和國家分憂,一百個同意。

  徐正斌、阮波、盛月清都是村黨總支委員。學過服裝設計的徐正斌說:“在我們黃杜,茶苗就是一點特產(chǎn),就是手頭用用的東西,現(xiàn)在要拿出去一點,幫幫人家,有什么問題?”阮波感覺捐苗就是一個舉手之勞的事,“是在幫助別人,也是在成就自己”。盛月清態(tài)度明確,“先富幫后富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村委會委員劉煒是個90后,見人有幾分羞澀。聽了捐苗的提議,他感到很新鮮,“以前大多是捐款,捐了就完事了。現(xiàn)在說要捐苗,還要幫到底,很有創(chuàng)意”。

  盛阿偉是個辦事周全的人。班子成員同意了,還要問問村上黨員代表的意見。他和班子成員一口氣請來14位黨員,聽聽大家怎么說。

  話音剛落定,叫好聲躍起。

  老書記盛阿林表態(tài),“這個事,很好的”。他回憶自己當時還叮囑了一句,“說出去的話,要算數(shù)的”。

  老黨員丁強激情猶在:“我們以前的日子過不好,這個茶葉讓我們過好了,也要讓別人過好。捐苗,同意!”

  68歲的徐有福的想法同樣樸素:現(xiàn)在日子好了,捐點苗幫幫人家,還有什么話可說?  

  比他大了兩歲的盛德林,茶園里的事都交給兒子了。小兒子盛河勇是退伍軍人,參加過1999年天安門廣場國慶閱兵。家里捐點苗沒問題。

  盛紅兵、盛永強、阮安豐都是退伍軍人,都是在部隊加入的黨組織。盛紅兵性格直爽,“肯定同意,要不然對不住家門口那塊‘光榮之家’的牌子”。盛永強說話不緊不慢:“村里號召,當然要盡自己的義務,這又是力所能及的事,捐!”阮安豐想起當年一位乞討的大爺伸手向他要一塊錢他竟然掏不出來的往事,再想想自己給自家茶場取名“葡茗”寓意喝茶就像吃葡萄一樣甜,不由得撂下一句話:“要我捐多少苗,就捐多少苗!”

  張根才擔任過村委會主任,看問題有高度,“黨員,就是先進一點,思想好一點,勤快一點。組織上提出捐苗,這是做好事,要支持的”。

  比他年長一歲的丁連春有個比喻,“這個窮,就像一座山,要搬走。我們就來幫忙挑一擔”。

  在郵電部門上班的黃梅蕾,回憶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同意”,理由是“助人也是助己”。說話時,家里養(yǎng)的英短藍貓,在她的腳邊轉了又轉,有些乖巧地尋寵。

  如今把黃杜的土當寶貝看待的李粉英,自己做主,認捐30萬株?;丶腋腥艘徽f,麻煩了,“他跟我喊,你怎么這么摳,就不能多捐一點?”

  宋昌美是黨的十八大代表,平時就熱心公益。她說:“捐苗這事,不是錢的事,也不是苗的事,一株苗就是一片心?!?span style="font-size: 1rem;">  

  葉兢君家在種茶的起步階段,宋昌美曾經(jīng)“雪中送炭”?,F(xiàn)在村里號召共同來幫助別人一把,他自然愿意。這個熟悉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的90后,想得更遠:捐茶苗只是第一步,還要幫人家種好、賣好。

  葉兢君畢業(yè)于寧波工程學院,賈偉的母校是浙江師范大學。他們在外打拼一陣,不約而同選擇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聽了村里有向貧困地區(qū)捐苗的設想,賈偉感到很驚訝,很自豪,“我們黃杜的‘村格’一下子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他說,以前的黃杜人想的可能都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往往是鄰居家有個事,就去幫個忙?,F(xiàn)在不一樣了,他們想的是國家大事,“太有想象力了”!

  黃杜的20名黨員代表,捧著初心,集結完畢。

  為了脫貧攻堅,為了他人也過上美好生活,黃杜人再行動。

  “一片葉子再富一方百姓”,新時代為這片葉子再次注入新能量。

  黃杜人心中的鼓點,咚咚咚,密實,嘹亮。

  要捐苗,先育苗。育苗,育好苗。捐苗,捐壯苗。一般的商品苗高8厘米就可以了,黃杜捐贈的“白葉一號”,苗高都在15厘米以上,一株是一株,都好好的、胖胖的。丁強選苗時很嚴格,“這個不能打折的,保質(zhì)保量,要是給退回來了,名聲都壞掉了”。不過,再好的苗也有個存活率的問題。黃杜人承諾捐贈1500萬株,他們在育苗時留出300萬株的富余量,作為備用苗。  

  2018年10月18日,“扶貧苗”啟運。茶苗怕擠壓,黃杜人用竹腳手架隔出空間,讓茶苗能伸胳膊伸腿。茶苗不耐高溫,黃杜人租用冷藏車,確保車廂溫度維持在7℃左右。運苗車要出發(fā)了,黃杜人揮了揮手,心里在說:走吧,走吧……

  黃杜人真心把這些茶苗當遠嫁的閨女看待。他們把三省四縣的“婆家人”請上門,說說這些茶苗是個什么脾氣,一日三餐有什么講究,有個頭痛腦熱怎么辦。他們組建“幫扶技術團”,到三省四縣的茶園現(xiàn)場,看看“閨女”的生活環(huán)境怎么樣。茶苗間距多少合適,施肥、除草要注意哪些問題……手把手培訓,點對點幫扶。盛阿偉和鐘玉英事務繁重,依然去了一趟又一趟。這還不夠,盛阿偉把弟弟盛志勇拉進幫扶隊伍,鐘玉英派出的是丈夫楊學其。

  盛志勇說,每到一個地方,大家都是“滿口感謝”,自己很感動,有多大的力就使多大的力。在青川,楊學其的中耳炎發(fā)作,他扛下來了。兒子楊旭飛在老家茶山上干活時出了意外住院手術,他含淚給兒子打電話:你是當過兵的,要扛住!

  黃杜人“背井離鄉(xiāng)”,吃不慣、住不慣,待上十天八天的,甚至一個月,就習慣了,扛過去了。他們跟三省四縣“走親戚”,大家坐在火爐邊,蹲在茶苗旁,聊茶苗的事,也聊心事。

  他們說:我們也窮過的。我們那邊是“七山一水兩分田”,就那“兩分田”,我們以前搶著種板栗。收成不行。換!種楊梅。賣不出去。辣椒總可以吧?還是一個白忙乎。聽說種菊花不錯,那就再試試。

  他們說:反正我們就是停不下來了,總是在那里折騰,想辦法,不是說算了吧,橫豎是個窮命。不是的。大家心里想的是,橫豎要過上好日子!碰上這個茶葉,我們的勁頭就用上了。

  他們說:心里提著一口氣,沒有成不了的事。

  他們說:我們可以,你們也可以。

  黃杜人捐苗護苗,黃杜人掏心掏肺。

  這些茶苗的“婆家人”心存敬意:這群浙江人,到底是一些什么人?

  青川縣受益的茶農(nóng),給黃杜人送來幾個大字,“一片感恩葉,攜手奔小康”。下方寫著他們的姓名,密密麻麻,每個名字上都有他們按下的紅手印。鮮艷的紅,躍動的心。

  這茶苗,有能耐,預計帶動三省四縣1862戶5839名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增收脫貧。這茶苗,像一粒粒小石塊,激起一池活水。  

  “‘白葉一號’就是一只‘金雞’,你把它抱回來,種下去就會下‘金蛋’。”古丈縣默戎鎮(zhèn)翁草村第一書記歐三任說,通過種植“白葉一號”,村里正在把山、風、林、水、溪、田和苗族文化等各種資源整合在一起,在茶旅融合上做文章。

  黃杜人將心托付,更多人以情相隨。

  安吉人陳群在貴州省余慶縣經(jīng)營茶山。聽說老家要給普安縣捐茶苗,當即派出11位技術人員,驅車400多公里,加入幫扶隊伍,耗時一周有余,花銷他個人承擔。

  耳聞沿河縣需要制茶設備,安吉元豐茶葉機械有限公司二話沒說,一步到位,31組成建制的產(chǎn)品直接提貨。

  中國農(nóng)業(yè)科學院茶葉研究所與黃杜村結對共建黨支部已經(jīng)十幾年,彼此很默契了。他們跟著茶苗走,“白葉一號”種到哪里,技術支持配套送達。

  浙江茶葉集團也承諾“白葉一號”捐到哪里,加工、品牌、承銷就跟到哪里。

  他們以實際行動讓自己成為“黃杜人”。

  3月5日,黃杜人盛阿偉在普安喝的那杯茶,有個美麗的名字,叫“攜茶”。攜手的“攜”,音同協(xié)作的“協(xié)”、和諧的“諧”。

  5月,來自青川的徐萍代表,將“攜茶”帶到了全國兩會上。

  茶葉的小紙袋上,寫有七個字,“一芽一葉總關情”。

  (來源:安吉發(f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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