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男
《普洱茶傳》第一章 從神農(nóng)氏到茶馬人的足跡 第十二節(jié)
在一幅法國人繪制的油畫中，我們可以看到普洱府城。那是1887年法國24歲畫家路易·德拉波特筆下的城池。那是已經(jīng)被暮色所環(huán)繞不休的普洱城，我不知道畫家有沒有到過普洱城，總之這是一幅已經(jīng)把我籠罩其中的油畫，隨著暮色的加深，普洱茶城將進入看不見的紛亂和繁榮之中去，畫家也許是在遙遠的異國或者在故宮城中品嘗到了“貢茶”，所以，金色的色澤蕩漾起了他的想象力。被藝術情緒所激發(fā)的創(chuàng)造力讓我們看到了1887年時的普洱府城，年僅24歲的畫家為何繪制這樣一種被暮色所環(huán)繞的圖像，這像是一道謎——長時期地開始籠罩著我。
因此，我相信好幾個世紀之前，普洱城就已經(jīng)開始籠罩著當時的地理和歷史。隨同暮色蕩漾城中的普洱城，我們將看到什么呢？很顯然，夜色的繚繞暗示著我們接近拂曉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鸺t色的中國燈籠下面是馬店、客棧中晃動的人影，他們正在為著明天的出發(fā)做好一系列的準備，從普洱城到滇池岸邊到底需要多少時間？
這條大道也可以稱之為“官馬大道”，也就是由官方所設置的道路，所以在路的任何途中，都會看到官道的守候者們，他們把明清時代開始綿延的傳說體現(xiàn)在“營”、“哨”、“汛”、“塘”的分守之中，在許多條道路的出入口上站著各種朝代的官道“衛(wèi)士”。也就是說，從明清開始，輸送“貢茶”的歷史也就從這一條條茶馬官道上開始朝前艱難地伸延出去了。
馬鍋頭，那一支馬幫的頭領，靈魂引路人。馬鍋頭需要時間的歷練，道路就是歷練一個優(yōu)秀馬鍋頭最好的學校。馬鍋頭在那個時期作為他的身份可以承載商家、茶莊的貨物馱運。在馬鍋頭手下，還有二鍋頭——他們身份略低一些，但同樣可以引領著馬幫，是隊伍中的頭面人物。在那個時期，馬鍋頭顯示出了一種顯赫的身份，他們?yōu)檫@種身份曾經(jīng)嘗試過官道和黑道上的種種寂寞和生命的危險，他們活下來，并終將自己培養(yǎng)成為了那一時期的馬鍋頭——由他們生命的磨礪史決定了命運的變幻。他們在五更時分已經(jīng)啟程，從普洱到滇池岸邊到底需要多少時間？
從普洱城出發(fā)的所有馬幫宣布出發(fā)時——也叩響了頭騾的鈴聲，那一匹匹俊美的頭騾，仿佛帶著遠征的勇氣，身上披著彩色的衣飾，仰起頭來，它們胸前綴滿的一串串銅鈴一響動，就意味著馬幫已經(jīng)出發(fā)了。從普洱到滇池邊，意味著馬幫人走的是官道，也就是為官道服務。那些馬匹中裝載的普洱茶——自此以后會落腳昆明，然后朝著滇池邊外的地區(qū)輸送出去。我們已經(jīng)無法計算從普洱城到滇池邊到底有多少距離？當住在宮殿中的帝王們品嘗到普洱茶的香味時，他們會想到時間的謎語嗎？他們會在故宮城的一幕圖像中——宣告歷史已經(jīng)拉開了序幕，然而，他們并不知道已經(jīng)變香的普洱茶，到達故宮城用了多長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