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來藏去,普洱還是——喝了好

  中國普洱茶網(wǎng)訊:能夠支撐我不停地購入普洱的原因本來只有一個:普洱茶越陳越香。私底下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緣故:普洱茶越存越貴。
  普洱茶是個好東西。以我那種以提神為目的的土鱉沏茶法,普洱茶還凸顯出兩個實在的優(yōu)點:首先普洱經(jīng)得起泡,從八點到十二點,越泡越出色,越泡味兒越長。再有就是經(jīng)得住泡,保溫杯里放好茶,一通滾開的水澆上去,擰緊杯蓋,悶幾個小時不但不變味,而且越悶越好喝。
 
  一度,我?guī)缀跸嘈帕似斩柽€有第三個優(yōu)點:據(jù)盛傳所云,普洱茶是相當養(yǎng)胃的。這優(yōu)點,使經(jīng)常不吃早點的我如獲至寶。不過跟大夫咨詢時,人家劈頭蓋臉地說:“普洱養(yǎng)胃,純屬胡說八道。”道理簡單:是茶就含生物堿,生物堿都傷胃。只不過普洱茶是全發(fā)酵,傷胃傷得相對輕點。大夫最后不忘又附贈一句:“告訴你,茶里面的茶多酚會增加心臟負荷,別沏太濃,太濃還傷心呢!”沒想到,茶會傷心?
 
  “人頭貢”讓我惡補普洱
 
  咨詢大夫后,沒過多久,一位自稱相當懂茶的朋友邀我茶敘。盛情難卻,卻偏又趕上我沒吃飯,怕醉茶,點了普洱。朋友聽我點普洱,立即呈現(xiàn)出正中下懷狀。據(jù)他說,費盡千辛萬苦,請托了各種關系,才剛剛收了一坨二十年的人頭貢(解釋一下:人頭貢。本名:金瓜貢茶)。聽朋友能直接叫出此茶的諢名,不禁令我肅然起敬。不藏拙,金瓜貢我只見過照片,未睹真容。
 
  朋友托著他那坨—比頭號饅頭還大兩圈的一坨普洱,愈顯得興致勃勃:“瞧見了吧,這就是普洱的皇上皇—人頭貢。”斯人斯語,我敢說如果我當時口中要是含了茶水,肯定會噴將過去。
 
  我試探他意思:“怎么著?打算今兒就開了。不再存存了?”
 
  朋友收斂得色:“當然!那必須啊。”說著抄起茶刀,墊上報紙,按住“人頭貢”嘭地捅了過去。“人頭貢”硬的邪乎,竟將茶刀彈得老高。這讓朋友有點氣急敗壞,回手又是幾刀。“人頭貢”終于受傷了,朋友長吁一口氣,開始了關于“人頭貢”的“你聽我說”(此處略去血腥、恐怖、荒誕、徹底不著調(diào)的幾萬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朋友總算講完了。“人頭貢”卻已通體傷痕,指著人頭貢脫落的茶渣,朋友問:“差不多夠了吧?”
 
  我能說啥,忙說:“夠,足夠了。”大概由于我喝慣了釅茶,喝俗了。所謂“人頭貢”、或叫金瓜貢的味道基本上沒喝出來。
 
  “口感,咋樣?”朋友等待著我的夸獎。“你覺得呢?”我虛與委蛇。朋友不耐煩:“我要喝得出來,找你干嗎?不瞞你,啥普洱到我嘴里,全是一股子爛樹葉子味兒!”
 
  記得那天,我臨走的時候,朋友用砍刀把“人頭貢”一劈兩半。勻給我半坨,叮囑我進一步細品。我如約“品了”,僅憑奪人味蕾的生茶氣,二十年的“人頭貢”肯定不對。但如何回復朋友的殷殷囑托呢?這是一個讓人費心、窩心、以致傷心的問題。況且我對普洱茶的了解頂多算是一知半解,我決定好好把普洱參詳一番,學習學習。
 
  十大品牌、六大茶山各收一款墊底
 
  幾個月下來,我才發(fā)現(xiàn)普洱一茶一格,一沏一味,或生或熟,或清或重,各有韻致。從濕倉到干倉、從攸樂喝到倚邦,從茶菁喝到班章,喝透普洱實在太難了。正在我越喝越找不著北的時候,猛然發(fā)現(xiàn)家里的普洱茶餅多的已經(jīng)觸目驚心。
 
  明面上,能夠支撐我不停地購入普洱的原因本來只有一個:普洱茶越陳越香。私底下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緣故:普洱茶越存越貴。沒錯,我相信茶老板們告訴我的那句話:普洱茶除了能喝,也能當收藏品。
 
  我的收藏系統(tǒng)是這樣構(gòu)建的,先在家里尋么一個干燥、陰暗而且通風的地方,然后弄幾包竹炭打底。接下來,起碼十大名牌一樣一品,六大茶山一山一款……出處存疑、口感上佳的品種點綴其間。系統(tǒng)初成,突然聽說市場上普洱茶的價格猶如坐上火箭一般地大漲特漲起來。
 
  那些日子,普洱確實漲得邪乎,以至于只要見到賣過我茶的茶老板,就會聽見這話:“您真有先見之明!沖現(xiàn)在的漲勢,哎!大哥!過不了多久,您那幾餅茶,我必須原價加個零給收回來……還有,您千萬別一饞給喝了啊。”
 
  喝?當我傻啊,要喝除非??菔癄€,滄海桑田之后!于是我守著我的普洱,一守就是六年。生怕勾起茶癮,我甚至不沾普洱,哪怕是價格公道的熟茶,漸漸的我?guī)缀跬似斩枋强梢院鹊?hellip;…
 
  把茶存在心里
 
  俗話說:人生如戲。我不得不承認:人生機遇比戲吊詭太多。還是送我那“人頭貢”的朋友,還是一番熱情邀約,緣由是一塊兒聊聊普洱茶。
 
  朋友開誠布公:“據(jù)小道消息,你存了不少茶?。?rdquo;我謙虛了一下:“瞎玩兒,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品種。”
 
  朋友戲謔起來:“別不會憋著將來賣個好價錢呢吧?”
 
  對這家伙令人生厭的調(diào)侃,我只能“呵呵”了。
 
  朋友拿出一個非常精致的小錫罐,示意我打開:“七十年的老普洱,走過茶馬古道,流傳有序,好東西。”
 
  我樂了:“怎么著?打算要找補‘人頭貢’那段兒?”
 
  朋友:“哎!那時候真不懂,我當時也沒假裝啊。”經(jīng)年之后朋友“你聽我說”又要開始了……
 
  我大約記得他所說的內(nèi)容:“人頭貢”之所以成笑柄,就是出于越存越貴的想法,后來他為此大肆囤了一批。與我不同,他邊收藏邊研究。為此普洱、版納沒少跑。跑著跑著,漸漸悟出,茶之謂道,存乎一念,在乎一心。據(jù)他講:過去會喝茶的人說,富六安窮普洱。不入流的普洱茶,一躍成為收藏品,乍看肯定是炒作,細一分析,普洱越陳越香,加上產(chǎn)量大,運輸難,又被貼上了窮人茶的標簽,把這些因素合在一起,普洱茶要不一飛沖天的簡直沒天理了。因為放在古代這叫臥薪嘗膽,擱在當今就叫屌絲逆襲。普洱茶很勵志啊,就沖這,普洱茶太值得收了……
 
  這家伙的侃侃而談,讓我好多年以后又一次肅然起敬。說著說著,他居然把那七十年普洱掰開,添入到精致壺中,煞有介事,且貌似專業(yè)地沖泡起來:“瞧見沒,你藏的如果是畫,畫的宿命就是找一個好地方,讓懂畫的看。藏茶,茶的宿命就是,找懂它的人把它喝了……”這話說的,讓我好一番自慚形穢的小傷心。
 
  我印象里七十年的普洱,很像是朽掉的木頭,輕輕一捏,便碎了。沖泡之后,味道沉而澀,算不上適口,也許因為我能估計到這茶應該什么價,所以這茶氣韻非凡。貴逾黃金的寶貝,就這么讓我們哥倆就著不著邊際的神侃,全給喝了。
 
  那個下午之后,我現(xiàn)在又開始隨心所欲地喝普洱茶。茶陳了好幾年,沏出的味道,的確豐富了好多……
責編: yun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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