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中的普洱茶

  民國時期,普洱茶還多為邊銷茶和僑銷茶,后因戰(zhàn)亂茶市大都荒廢,在廣大的內(nèi)陸地區(qū)很多人對普洱茶都不勝了解,甚至有人把普洱歸為紅茶,吳秋山便在《談茶》一文中出了這樣的謬誤,這是情有可原的。即便是民國大家,面對普洱茶也是充滿著好奇與陌生的眼神的。唐魯孫第一次喝到普洱茶是在“藏園居士”傅增湘那里:“傅老已拿出核桃大小顏色元黑的茶焦一塊,據(jù)說這是他家藏的一塊普洱茶,原先有海碗大小,現(xiàn)在僅僅勝下一多半了。這是他先世在云南做官,一位上司送的,大概茶齡已在百歲開外。據(jù)傅沅老說,西南出產(chǎn)的茗茶,沱茶、普洱都能久藏,可是沱茶存過五十年就風(fēng)化,只有普洱,如果不受潮氣,反而可以久存,愈久愈香。等到沏好倒在杯子里,顏色紫紅,艷瀲可愛,聞聞并沒有香味,可是喝到嘴里不澀不苦,有一股醇正的茶香,久久不散,喝了這次好茶。才知道什么是香留舌本,這算第一次喝到的好茶。”(唐魯孫《喝茶》)
  而在梁實秋眼中:“普洱茶,漆黑一團,據(jù)說也有綠色者,泡烹出來黑不溜秋,粵人喜之。在北平,我只在正陽樓看人吃烤肉,吃得口滑肚子膨脝不得動彈,才高呼堂倌泡普洱茶。四川的沱茶亦不惡,惟一般茶館應(yīng)市者非上品。臺灣的烏龍,名震中外,大量生產(chǎn),佳者不易得。處處標(biāo)榜凍頂,事實上哪里有那么多凍頂?喝茶,喝好茶,往事如煙。提起喝茶的藝術(shù),現(xiàn)在好像談不到了,不提也罷。”(梁實秋《喝茶》)梁實秋能在北京的茶館里見到“黑不溜秋”的普洱茶,大抵與普洱茶曾為貢茶的歷史脫不了干系吧
 
  如果說民國時期還有廣泛親近民眾的普洱茶,那便是始制于1921年的下關(guān)沱茶了。沱茶自誕生起便在巴蜀地區(qū)以及藏區(qū)有著最廣泛的群眾基礎(chǔ),而且最難得的是,它幾乎沒有斷代過。唐魯孫在《北平四川茶館的形形色色》一文中不僅把北京和四川茶館里的世像百態(tài)描繪得形象生動,更展示了作者眼中最親民的普洱茶形象:“重慶和西南各地的茶館,很少有準(zhǔn)備香片、龍井、瓜片一類茶葉的,他們泡茶以沱茶為主。沱茶是把茶葉制成文旦大小一個的,拆下一塊泡起來,因為壓得確實緊,要用滾熱開水,燜得透透的,才能出味。喝慣了龍井香片的人,初喝很覺得有點怪怪的,可是細細品嘗,甘而厚重,別有馨逸。有若干人喝沱茶上癮,到現(xiàn)在還念念不忘呢!普洱茶是云南特產(chǎn),愛喝普洱茶的人也不少,不過茶資比沱茶要稍微高一點。”
  與之有相同經(jīng)歷的還有馮亦代,他在《品茗與飲?!芬晃闹幸蔡岬皆谥貞c喝沱茶的難忘記憶:“在重慶的五年中,我是經(jīng)常出沒在這家茶館的。前幾天吳茵還寫信來提到我們當(dāng)年在茶館里談笑風(fēng)生的情景。這里的茶與杭州的龍井或英國的利普頓茶有別,這里飲的是沱茶。每逢你吃得酒醉飯飽時,喝上幾杯沱茶,的確有消去油膩的功用。但是更令人難以忘懷的,倒是那些伴著喝沱茶的日子,談文學(xué)談戲劇談電影,甚至談國事(當(dāng)然是小聲的耳語,因為茶館壁上貼著‘莫談國事’的警告),則是又一所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社會大學(xué)。”
責(zé)編: 水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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