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殿蓉說茶】攸樂山考察記

  『又到攸樂山』

  在那濃烈的綠意中,

  是基諾族風(fēng)格鮮明的房屋,

  安詳?shù)夭卦谏嚼铩?/p>

  借參加紀念孔明興茶1780周年暨中國云南普洱茶古茶山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的機會,我們二十余人的六大茶山茶馬古道考察團回到西雙版納,造訪古六大茶山。

  第一站就是攸樂山。

  選擇它作為第一站,不僅僅是因為它離景洪近,也不僅僅是因為它在歷史上曾有過的“六大茶山之首的地位,而是因為一種崇敬,一種思古之幽情。

  作者帶領(lǐng)公司員工考察攸樂山

  強烈的陽光下,是熱帶充沛的雨水孕育的大片雨林,在那濃烈的綠意中,是基諾族風(fēng)格鮮明的房屋,安詳?shù)夭卦谏嚼铩?/p>

  考察團的團員中,有人在端詳基諾族的房屋建筑時脫口說出了帽子二字。這不是新奇的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看見而已,事實上,基諾族的房屋就是仿諸葛孔明的帽子建的,他們自稱是孔明的后裔,是茶祖的后代。在他們心里,自己オ是貨真價實的茶人。

  傳說總是誘人的,它總是從一些干癟而沒牙的嘴里泄露出來,就像山泉,不經(jīng)意就擠出了石縫。相傳在一千七百年前的三國時代,南征的孔明率軍到此,一部分貪睡的士兵“丟落”于此,待他們追上孔明卻因為軍規(guī)不可違而不被收留。

  慈悲的孔明念及落伍者的生存,賜予茶籽,囑其好好種茶。為了他們能抵御熱帶的烈風(fēng)暴雨,賜帽讓他們照樣子修房建屋。從此,種茶采茶便成了基諾族的傳統(tǒng)。茶,已經(jīng)和這個民族血脈相融了。

  古茶園

  我們朝著寨子后面進發(fā),氣喘吁吁地爬上一個緩坡,數(shù)百年的龍帕古茶園就跌入了眼簾。那些古茶樹,有的長得比碗口還粗,高度超過了壯漢,因為無人管理,茶園有幾分荒蕪,也有幾分滄桑。

  沒有人采過的茶菁肥厚柔嫩,我和團員采兩葉放在嘴里,細細咀嚼中,有澀澀的滋味。但是過了片刻,大葉種茶的回甘就顯現(xiàn)了出來。我們的嘴里,都有了那種甜絲絲的味道了。

  那是一種從口腔向心靈深處延伸的甜味,綿長溫和而不失堅決。那也是一種最適宜追溯的甜味。

  茶樹嫩葉

  從三國時期開始種茶的攸樂山,到了清初,千年與茶相關(guān)的歷史也不僅侵淫了厚重的茶文化,而且,也將莽莽攸樂培養(yǎng)成了著名的普洱茶產(chǎn)地,當時以龍帕寨為制茶中心的攸樂普洱茶,一度是皇家貢茶。

  清雍正七年(1729年),云貴總督鄂爾泰奏請朝廷同意設(shè)立了普洱府,并在思茅設(shè)立了茶葉總店。也就在同一年,因為攸樂山“車里茶山的咽喉之地“的特殊地理位置,再加之產(chǎn)茶重地的因素,清政府地方當局在此設(shè)立了一個維護茶山治安和管理茶山茶事的機構(gòu)一一“攸樂同知”,攸樂茶山茶葉生產(chǎn)的盛況,從此可窺一斑。

  從歷史的沉醉中走出來,我們的目光又再次被那些郁郁蔥蔥的古茶樹吸引了。

  都聽說過基諾族有一種罕見的吃茶法一涼拌法,我們也忍不住想親手嘗試做做。于是便采集了一些鮮嫩的茶葉,將其帶下山來,到了餐館,一群人聚集一起,按照過去書上看來的做法,將其揉軟搓細,放在大盆里加上清水,投入黃果葉、酸筍、酸螞蟻、白參、大蒜、辣椒、鹽巴等配料拌好了。當我們把它與糯米飯佐餐,口中不僅清香甘甜,還余味悠長。據(jù)說,這涼拌茶還有添體力、祛寒消暑之功效呢。

  攸樂山古茶樹

  離開攸樂山之前,我們特意到基諾族寨子里走了一遭。我們轉(zhuǎn)悠的龍帕村是一個小小的寨子。寨子里只有一家小商店,一個懷孕的皮膚黝黑的少婦坐在商店的柜臺前,兩個基諾族的少年在向她購買糖果。他們將糖果放在嘴里,然后展開糖紙,猜糖紙上印的恐龍的名稱。我湊近,發(fā)現(xiàn)他們的恐龍知識,不比昆明同年齡的孩子少。

  寨子里時有摩托駛過,景象大致是這樣的,一個帥氣的基諾小伙,后座上載著一個漂亮的基諾姑娘,在寨子里風(fēng)一樣地竄出竄進。是他們提醒著我,文明與進步,是全人類的渴望。

  攸樂山上的基諾族婦女

  離開攸樂山去勐侖參加紀念會的路上,我猛然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歷了最好的紀念。紀念茶祖孔明最好的方法,莫過于做一個茶的圣徒,拜倒在攸樂山古茶園翠綠的茶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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