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由貴州省茶葉協(xié)會、貴州省茶文化研究會聯(lián)合主辦的“貴州十大名茶”評選活動，金沙“清水塘”牌“清池翠片”榮膺“十大名茶之一”稱號。“清池翠片”能獲此殊榮，除了該茶茶質(zhì)上乘外，還與其產(chǎn)地金沙縣厚重的茶文化不無關系。此前的6月17日，中國茶葉流通協(xié)會正式將金沙命名為“中國貢茶之鄉(xiāng)”。為此，該縣不失時機地打出了一張漂亮的“文化牌”，唱響“中國貢茶之鄉(xiāng)”、“中國貢茶文化發(fā)源地”品牌。金沙貢茶文化迅速成為貴州茶文化的一個熱門話題。7月中旬，我們走進金沙，探訪貢茶文化。
鹽道、石碑、古茶樹……縱橫千年的清池貢茶史
金沙清池茶發(fā)現(xiàn)和作為貢茶，最早要追溯到西漢時期。清嘉慶年間立于古鹽(茶)道旁的“貢茶碑”記載：“清水塘茶，渡船經(jīng)古藺出川，暢銷各地，年年歲貢，惜產(chǎn)少耳！”
“要了解金沙的貢茶文化，得去清池鎮(zhèn)。”金沙縣政府外事僑務辦公室主任龍云告訴我們，“金沙縣之所以能獲得‘貢茶之鄉(xiāng)’稱號，得益于清池古鎮(zhèn)。古時候，是清池的茶貢到了皇帝那兒。”
清池鎮(zhèn)離金沙縣城60公里，位于赤水河上游的魚塘河畔，地處金沙縣西北川南線上，位于兩省三地市交界處。北與四川古藺一衣帶水，西與畢節(jié)市田坎鄉(xiāng)毗鄰，東與仁懷市九倉鎮(zhèn)、龍井鄉(xiāng)接壤，是全縣海拔最低的地方。龍云與金沙縣供銷社主任江河、金沙縣產(chǎn)業(yè)辦農(nóng)技師胡斌決定陪同我們前往清池鎮(zhèn)采訪。沿一條寬敞平坦的柏油路，僅一個半小時行程，我們便順利抵達鎮(zhèn)里。
據(jù)說清池還保存著許多上千年歷史的古茶樹，全國罕見。到鎮(zhèn)里后，我們沒顧得上喝一口水便直奔古茶樹群。古茶樹分兩個地方：一個在木落村大椏村民組，另一個在陽波村回龍灣。
車行兩個多小時，總算到達大椏。一棵碩大的茶樹立于路旁，鎮(zhèn)干部介紹說，此樹主干直徑60公分，高45公分；兩棵分枝直徑30公分以上。樹高約12米，根系異常發(fā)達，樹冠覆蓋面積達60平方米。就在今年，省茶葉協(xié)會組織專家鑒定，它已有近兩千年樹齡，被當?shù)厝朔Q為“神茶樹”。但民間傳說它是當年奢香夫人的義子——魚塘河岜灰洞土酋的兒子“流涉才”父子，為置路標，引導奢香夫人去魚塘河而培植的茶樹之一，也是后來茶農(nóng)們?yōu)榭咕艹⒌臍埍┛辆瓒鴼У舨铇洹⒚耖g為紀念奢香夫人而保留幸存下來的唯一一棵古茶樹。據(jù)茶樹主人司開禮老人介紹，該樹每年可采摘上百斤茶青，加工出來的茶葉有條索均勻、湯色明亮、味醇香郁、飲后留香等特點。他告訴我們，400多年以前，蘆竹山道士在山上掘了36眼井，取水烹煮早茶敬奉菩薩，有36種顏色和香味，朝山的人有幸喝上一杯能長壽。如今這里居住的300余人中，90歲以上的有5人，70歲以上的有30多人。我們看到，這棵大茶樹周圍還有古茶樹300余畝，它們都是這棵大茶樹所繁衍，高的有一兩丈。
再行車兩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回龍灣。這里的茶樹群中最大的一棵被當?shù)厝朔Q“大茶樹”，也是鹽茶古道上保存下來的珍貴茶樹。據(jù)省有關專家鑒定，大茶樹樹齡在千年以上，此茶樹樹高13米，主干直徑58公分，樹冠覆蓋面積48平方米，枝繁葉茂，每年可采摘茶青70余斤，揉制的臺茶呈褐色條索狀，葉與稈混存，用砂罐炭火烹煮，湯呈褐綠色，濃香撲鼻，有清神爽氣和明目功效。據(jù)調(diào)查，周圍上百年的茶林有600余畝。
古茶樹無疑是清池貢茶的見證，但當年的貢茶是怎么走出去的呢？我們把目光投向了腳下的鹽茶古道。鹽茶古道縱貫川黔兩省，跨越魚塘河，穿過清池鎮(zhèn)，北是四川省古藺縣，南為貴州省金沙縣，在縣境內(nèi)以魚塘河為界，寬1米、長約70余公里，從西北向東南依次經(jīng)過清池、石場等數(shù)十個村寨。全線置有石券拱和石板鋪就的大小津梁10余座。其路面均墁有承受力強，抵抗磨耗和保持平整的自然石塊。我們在清池鎮(zhèn)境內(nèi)看到的古鹽道縱橫交錯，石板上當年運鹽大軍歇氣時用背杵扎在石板上的“杵盤印”還清晰可見。
踩著滄桑綿長的鹽茶古道向西走，大約5公里處在下里匡巖，到魚塘河邊上。我們被魚塘河深深吸引，這是一條美妙絕倫的河。從云南鎮(zhèn)雄發(fā)源，一路駛來，一頭栽進清池地界。把幾十公里長的身影繹化成一條綠飄帶，纏繞在一座座青峰之間。緩時清澈見底，清瑩瑩的水，映著藍瑩瑩的天；急時瀑布飛瀉，咆哮如雷，吼聲震天，在該河的活魚塘處一塊突兀的石柱上題刻的“雷吼濤聲”四個大字現(xiàn)在仍依稀可見。河兩岸青山對峙，樹高林密，沒有機器轟鳴，只有鳥語花香。它是金沙的母親河，河水一路向東，下游不到百里便是聞名世界的茅臺酒廠，被稱為茅臺河或赤水河，最后在四川合江匯入長江。蜀鹽走貴州，鹽登赤水河，這里作為赤水河的上游，應該是除了茅臺鎮(zhèn)之外的最后一個川鹽入黔必經(jīng)之地了。
“清池的茶葉名動天下，也是因了這條河。”清池鎮(zhèn)鎮(zhèn)長穆俊波說。
順著南岸再往上500米處，陪同人員便停下腳步說，這個地方過去立有一塊“貢茶碑”。精通地方志的清池小學校長羅成仲告訴我們，這塊“貢茶碑”于嘉慶年間所立，上面刻有“清水塘茶，渡船經(jīng)古藺出川，暢銷各地，年年歲貢，惜產(chǎn)少耳！”等字樣。可惜這塊碑早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就已受破壞，散失不可尋，只在《金沙縣志》里有記載。
由此石碑處往南上行1000米遠到觀音巖口，又一塊“貢茶碑”立于古道邊。從上面的字跡辨認，它立于清光緒五年，但已破壞不堪，只剩下部分。羅成仲介紹說，此處以前還有一塊石碑，也是很多年前被破壞，現(xiàn)在找不到了。三塊石碑先后立于嘉慶、同治、光緒年間，因此地方百姓稱其為“三塊碑”，這一段地名也被叫作“三塊碑”。
金沙縣農(nóng)業(yè)局副局長陳懷遠向我們介紹說，金沙清池茶最早發(fā)現(xiàn)和作為貢茶，要追溯到西漢時期。西漢元鼎20年(公元前135年)，漢中郎將唐蒙受漢武帝委派，征發(fā)巴蜀士兵千人，加上糧食、布帛、金銀、珠寶等輜重隊伍1萬余人，從赤水河口符關(即今日四川省合江南關上碼頭)出發(fā)，沿赤水河上行，來到了緊鄰古藺的清池停留，后輾轉(zhuǎn)北盤江直達夜郎國，并勸夜郎王多同歸附漢家王朝。據(jù)后來的《大定府》記載：唐蒙出使夜郎，曾在清池停留一天，當?shù)厣贁?shù)民族為了迎接唐蒙，將家中剛剛炒制的新茶讓唐蒙品嘗，口干舌渴的唐蒙和他的軍隊品嘗到清池茶后，贊嘆說：“我從都城出發(fā)，走了近一年，還沒有品嘗到這么好的茶。”臨走時，唐蒙向當?shù)卮迕褓徺I了10斤上貢漢武帝。漢武帝品嘗后，大加贊譽，親自將此茶命名為“夜郎茶”，并傳旨作為貢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