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農(nóng)氏到茶馬人的足跡15-16

  15.從普洱城到瀾滄江到底要多少時間
 
  瀾滄江上空飛著兀鷹——這是一種盤旋的大鳥,它總是不辭辛苦的途經(jīng)人類企及過的道路,或者人類還未到達的目的地。它從不退居到低處隱居在洞穴,即使夜晚來臨,它似乎也在飛翔。它通體漆黑,仿佛涂上了墨汁和煙塵,仿佛心懷黑暗中的一切企圖,那就是竭盡所有力量,獲得食物,以此更自由展現(xiàn)在荒涼世界中飛翔的理想生活。每個物種都希望獲得自由,然而,自由的胸襟總會受到時間的限制。在神意的安排下,人類似乎一直沒擺脫征服一切精神之旅的召喚,從普洱城至瀾滄江到底需要多少時間。
 
  出了普洱城,意味著看見在荒涼的瀾滄江大峽谷飛翔的兀鷹們,它們單個地,或者成雙成對地,或群體化地跟隨著瀾滄江綿延出去的道路和江岸的崖頂,始終冒充天空最強大的逃亡者,俯瞰著人類經(jīng)過的任何一種足跡。兀鷹同時也在引領著茶馬古道的隊伍他們必須在旱季出發(fā),因為雨季降臨,瀾滄江面臨著水漲,倘若水漲起來時,那是一幅——逼使人和獸退居到水位之外的時刻,即使是獸也得退居,惟獨兀鷹從不退居,因為它們自始至終是飛行者。
從神農(nóng)氏到茶馬人的足跡15-16
  旱季的瀾滄江大峽谷,除了兀鷹之外,必然是荒涼。
 
  荒涼似乎不可以為茶馬古道提供任何藏身之處,一切都是赤裸的荒涼,每經(jīng)過一塊玄武巖,每經(jīng)過一條蟒蛇縱橫出去的道路——都意味著荒涼已經(jīng)潛伏此地,等候人類許久許久。這種荒涼猶如苦役者流放之地——他們不得不服從于神意的安排,不得不在一個只有兀鷹出入之地,瓜分著生命中最寂寥難耐的時光;不得不采取最為原始的生活方式,以此讓生命捆綁在一種并不牢靠的虛無的顫栗中。
 
  茶馬古道中的一條道路,從普洱至瀾滄旱季茶馬道——在原始的圖像中——不得不在這條道路中進行買賣交易;不得不拋棄一切無能和膽怯的理由,帶著普洱茶、黑鹽、普洱土布,在荒涼無垠的瀾滄江大峽谷遠足,意味著要與飛翔中的黑色大鳥們一次又一次邂逅,有時候當馬幫休整在峽谷中時,饑餓已久的兀鷹們會公然地逼近一匹馬,或者一只已被馬鍋頭拎在手中的野兔,毫無疑問,人類自從有蛇盤旋的那一刻開始就意味著互相瓜分領地,互相掠奪食物的圖像已經(jīng)從時間中冉冉升起。盡管如此,在一切神意的安排中,茶馬古道開劈了通往緬甸的一條道路,之間經(jīng)歷了復雜迷徑,經(jīng)常使得趕馬人——不得不在荒涼的瀾滄江大峽谷,學會忍耐苦役似的煎熬。
 
  他們沒有任何時間隱退,因為雨季意味著道路將被廢棄,那么,普洱茶隊及一切商業(yè)的謎底,同時也將被堵塞或滯留于困境之中,所以,茶隊不得不趁著荒涼的夜晚上路,在時間未切斷他們的道路之前,并不湍急的瀾滄江水拍擊著江岸。只會濺濕他們的布衣,這條國際通道,從荒涼中延伸到炎熱的緬甸,延伸到擁有一切宗教信仰的圖景之中,似乎只是為了在這個充滿一切騷亂的世界上,讓那些顫栗的嘴唇盡快地品嘗到普洱茶的味道,在一切神意的召喚下。
 
  16.從普洱經(jīng)車佛到打洛大道需要多少時間
 
  另一條道路也在等候著茶馬大道的開劈者們。為了在靜悄悄的黎明出發(fā),茶馬人中斷了一切有可能出現(xiàn)的夢境。從普洱經(jīng)車佛到打洛大道需要多少時間。這是一個不缺乏角逐者的世界,任何角逐者都會秘密地出發(fā),虔誠,熾熱的幻想能力追逐著不愿意退居的實踐者,在他們面前,普洱茶已經(jīng)在時間之謎中經(jīng)歷了一切忍耐、謙恭的美德,所以散發(fā)出了吸引人類的神秘味道,這使其角逐者們補充到了神仙給予的力量。
 
  猶如在神祇的路途中,踐約著。出于謹慎,他們在出發(fā)之前,一遍遍地檢驗著出發(fā)者的未知之謎,他們也會請來女巫,那位出入于生死之謎魔法圈的女巫,披著像黑緞似的長發(fā),跳著舞,卜占吉兇交織的道路——這會讓茶馬人幻想到有可能出現(xiàn)的敵人和妖術。
 
  選擇從普洱經(jīng)車佛到打洛大道的先知者們——表明他們的幻想能力正在向著另一個異域之城跋涉,在他們開始生長的傾向之中,從普洱城出發(fā)就意味著開劈一切有可能出現(xiàn)的道路。馬幫,就這樣征服了這條出現(xiàn)過妖術的道路,所謂一切妖術,只不過是——使人類獲得仁慈和虔誠之后所戰(zhàn)勝的內心的魔鬼。
 
  從普洱經(jīng)車佛到打洛大道——也就是再一次進入了人類征服困境的王國之中,茶馬人的力量使得那條大道中充滿了普洱茶的芬芳,鹽質的晶瑩、布匹的糾纏,在路上,茶馬人的臉上也許會掛著恐懼和烏云,盡管如此,他們總會一次又一次地驚羨于道路的被征服,以及抵達目的地的快樂。
 
  十九世紀末葉,在一種荒誕的時間程序中,法國人進入了越南,英國人進入了緬甸。在殖民地的限制之下,這條大道猶如遇到了漫長的雨季——被廢棄了。而且,自此以后這條道路一直被各種各樣的原因所廢棄著。不過,在關于茶馬史的歷史書中,茶馬人因為開劈了這條道路,使得這條路在十九世紀之前的歷史中存活著。它們在復述道路已經(jīng)廢棄的時刻,同時也在復述出了許多可疑而荒誕的命運史跡,走過這條道路的人們已經(jīng)仙逝,他們在另一個仙樂飄逝的設想中,也許一直在行走。
從神農(nóng)氏到茶馬人的足跡15-16
  行走,體現(xiàn)出了茶馬人的風格。行走,就這樣到達了緬甸景棟,這是另一條通往異域之道,在茶馬人出發(fā)之前的腳跟處,或他們想象過的最邊遠的異域邊城,陽光和雨季相互熾熱而涼爽地交織著各種危險和厄運的挑戰(zhàn),在推進他們道路的過程中,他們經(jīng)歷了世界上一切意外之境的籠罩,就像是嘗試到了普洱茶的秘訣,它的存在證實了人和茶葉都在古老的,在有關一切可怕的傳說中,使其生命被擊碎和卷走之后,獲得最終的歡喜;在這條道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累累白骨,有時候,即使是一支最強大的馬幫也會被出其不遇的災難所湮滅。
 
  茶馬史上最神秘的一條道路被廢棄之后,茶馬人又選擇了別的道路進入異域之鄉(xiāng)。茶馬人在活著時生活在被他們的幻象所孕育了無窮的時間之鄉(xiāng)壤,而在他們死后,他們依然生活在以他們的幻想之旅所開劈出的無窮時間之謎中。
責編: yun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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